第三章

这厢动静闹得不小，惊动了主殿里的谢淑妃，她像是未要休息，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妆面也不曾卸下，绫罗钗铛无一不得体。

“韦贵妃这么晚了，怎生来到臣妾宫里了？” 谢淑妃向韦贵妃行完礼后，柔声问道。

韦贵妃见到谢淑妃款款而来，收了怒容：“阿雅，我的猫在你宫里没掉了。”

谢端雅倒吸一看凉气，她怕猫啊，而且死猫亦是不吉利的事情，她怎能不怕？

她面上不动声色，携起韦贵妃的手往自己的舒雅殿里走：“雪团向来活泼，想是自己不小心就去了，这入了秋，姐姐也不曾添件衣物，妹妹那处备下了热茶，姐姐去妹妹宫里坐坐，去去寒。”

舒雅殿内熏了暖香，教人在秋日之夜心里熨帖吗，倒也减了看见猫儿死状的惊吓。

到了舒雅殿，韦贵妃还是命人去叫乔月灵过来问话。

乔月灵带着池青鸾规矩地给两位妃子行了礼，韦贵妃在月下未曾看清池青鸾的脸，到了灯下倒也看清楚了，她呷了口茶：“这不是池家小娘子吗？”

池青鸾上前一步，又行了礼，道：“是。”

韦贵妃看了谢端雅一眼，挑了挑眉：“既然来了瑞福宫，那就好好伺候主子吧。只是今儿个不巧了，并非本宫要为难你和你主子，只是雪团在你们门前没的，本宫总得要个说法才能安心不是？”

“臣妾明白。”乔月灵低眉敛目，活像一只鹌鹑。

韦贵妃像是没有看见乔月灵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她又呷了口茶：“那你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臣妾，臣妾不知。”

乔月灵汗都要下来了，宫里两个不能惹的妃嫔，今儿算自己倒霉，碰上了一个。她抬头求助地看向谢淑妃，毕竟是自己的主殿娘娘平日里也光照自己。

“那就是底下的人不尽心，这猫怎么跑进你宫里都不知道。来人呐，将乔才人下处的宫人每人二十个板子。”

韦贵妃虽脾气暴躁，但也不曾如此大动干戈的，为了一只猫得罪了瑞福宫，不像贵妃做派。

谢端雅借着喝茶的动作避开了乔月灵求助的目光，她暗忖着，杯中茶却见了底。她看着作宫女打扮的池青鸾，也不作声为桂华阁的宫人求情，二十板子下去，普通宫人去了半条命，像池青鸾这种曾是千金小姐的，想是活不成的。

“韦贵妃，雪团是自己摔没的。”池青鸾在前面不卑不亢地说。

韦贵妃冷笑了一声，挑着眉，哦了一声。

“哦？你是怎么得知？”

池青鸾挣开要拉自己下去打板子的宫人，抬头与韦贵妃对视：“回贵妃，方才奴让桂华阁的宫人上到屋顶上看过，屋顶上结着厚厚一层灰，没有人的脚印，若有人上到屋顶上，定是要留下脚印的。”

“那你怎么知道是雪团是自己摔下去的？”

池青鸾看着韦贵妃越来越臭的脸，不急不缓地说：“那自然是因为屋顶上有猫儿的脚印了。”

“真是胡言乱语！雪团好端端的，为何要自己跳下去？”韦贵妃一巴掌便拍在了桌上，震得桌上茶具乒乓作响。

池青鸾不卑不亢地跪了下去，她见韦贵妃霍霍完桌子，才开口：“贵妃若是不信，可命自己宫里人上去查看，奴绝无半句虚言。”

“好，若是你有半句虚言，那今儿个可莫怪本宫心狠了。”韦贵妃冷笑着“霓妆，你带人去上面看看。”

霓妆答应一声，带着底下几个小太监往桂华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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