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翌日,乔月灵起了个大早去了韦贵妃的流云宫请安。
韦贵妃在偏殿接待了乔月灵,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着跪在地上的乔月灵和池青鸾,没有让她们起来的意思。
“仵作,本宫已命人去大理寺去请了。” 韦贵妃斜倚在贵妃椅上,彩衣在一旁奉上一杯碧涧。
乔月灵握紧了拳头,她自小在尚书府中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韦继斓不就仗着自己是潜邸旧人,资历比自己深嘛,单论家室,自己可不比韦继斓差。
池青鸾在她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回神。池青鸾深知乔月灵的脾性,也就着一时有些委屈,忍忍就过去,现在不宜跟韦贵妃硬刚。
韦继斓看见乔月灵头上的羊脂玉头面,拿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那是陛下特意赐下的,赞其肤白胜雪,珠圆玉润,适合羊脂玉。
她抚了抚自己的脸,虽然没有乔月灵那么肤白胜雪,却也细腻光泽,倒不必乔月灵差。
大理寺衙门近日来空闲了许多,之前去刑部帮忙秋后问斩的小吏们也都回来了。小吏们整理着这半年来的案卷,誊抄入库。有品阶的官员们在廊下手盘喝茶,这大理寺没事,意味着长安城太平,他们倒也乐得当个闲散官员。
一匹马在大理寺门前停了下来,穿着宫装的太监下马,拿着令牌一路无阻地进了衙门内。
“王爷,宫里要借您衙门上的仵作一用。”
崔成瑾看着来人,几分面熟,细想之下,想起是韦贵妃身边人。
“既如此,你去后院寻人便是。”
他温润的声音不失威严,唇角微微带笑。
侍候一旁的小吏闻言带着来人下去寻人。
田五郎是大理寺衙门请来的仵作,号称天下第一仵作,实际上几年前还在东市卖猪肉,是个不折不扣的屠夫。
田五郎听闻宫人来意,拿着自己的工具箱,牵了一匹大理寺的快马与宫人进了宫。
而这厢,乔月灵和池青鸾还跪着,却听闻殿外环佩玎珰,乔月灵在心里算着时辰,原来是嫔妃们的晨昏定省,宫中现如今无后,嫔妃自是聚在韦贵妃这里。
迈进殿内的是谢端雅,照常一身湖蓝色绣雨荷的襦裙,照常第一个来流云宫里请安。
今日看见乔月灵先跪在殿上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给韦贵妃请完安之后便落座于自己的位置上。
“乔才人怎生跪在地上?”
走进来一人,满身珠光宝气,一副翡翠头面,发髻上再斜插一只金鸾步摇,一身淡紫色襦裙绣着鸳鸯。
来人是嘉昭仪,她向韦贵妃微微欠了身便扶起了乔月灵,还一边说道:“好端端的,跪着作甚。”
她转头,像是刚刚看见谢淑妃一样,挑衅一笑:“哟,谢淑妃也在啊。妹妹看阿灵跪着还以为瑞福宫的主殿不在,不给才人做主。这新人犯错了,贵妃不但待着些也就罢了,主殿也不求求情,当真是难为阿灵了。”
这番话一出口,非但不给韦贵妃面子,还下了谢淑妃的话柄,真真是好厉害的阵仗。
乔月灵夹在中间,起来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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