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舒雅殿内,谢端宜正跪在地上,挨着姐姐的骂。
谢端雅换了身石青色长襦,髻上插着一支点翠钗,配上一套蓝色宝石头面,素雅如兰。她揉了揉太阳穴,阿芙蓉的威力之大,要戒瘾是无比漫长的过程。她如今这个样子,全拜眼前之人和其母所赐。
“罢了,念及你初犯,这事,本宫替你处理。你先回长春宫罢,但切记,你虽为一宫主位,但勿仗着身份苛待宫里人。”
谢端宜诺了一声,起身就告辞了。
看着谢端宜大摇大摆地踏出舒雅殿,霓妆再也忍不住,啐道:“呸,不知收敛的。枉费娘娘一番用心。”
彩衣瞪了一眼霓妆,在谢端雅身边细语道:“娘娘,十三娘今年才十六,还是孩子脾气罢了,您得多帮衬着些。”
谢端雅瞧了一眼彩衣,怅然道:“想当年本宫十六时,还是太子府里的良娣,侍奉着长孙姐姐。太子妃虽性子柔和,但府里规矩极严,府里定不能出这般乱子来。当年,本宫若是犯了以下犯上,苛待宫人之错,少说也要被打手板的。”
因此,谢端雅当年非但没有任何错处,还是长孙太子妃交好的良娣。
彩衣自知说错了话,闭上了嘴,默不作声。
谢端雅乏了,对着两个婢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这厢,谢端宜才退下便撞到去送栗粉糕的芝麻,芝麻行了礼便出了宫门。她瞧着桂华阁的牌匾,问了身边的婢女是哪个嫔妃住在这里。
“回婕妤,是乔才人住的。”
谢端宜再瞧了一眼,才想起来是礼部尚书府家的乔月灵。
“乔月灵在宫里想来是过得不如意,三年了才封了个才人,连个封号都没有都没有,这住处也寒酸,想是陛下都记不住她吧。”
送芝麻出来的茯苓,听了这话,门前的落叶都不想扫了。她拿着扫帚,拉着脸,欠了欠身,就转身进去了,还掩上了门。
正巧这时去廊下端茶的红豆看见茯苓拉着个脸进来。
“诶,你这小蹄子让你出去把门前的落叶扫了,还不到半刻怎就进来了?”
茯苓跺了跺脚,扫帚随之上下抖了抖:“我听不得那些话,又怕挨打,且躲回来,待会等宁婕妤走了再去扫。”
红豆冷笑一声,问了谢端宜都说了什么。茯苓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还不忘啐上几口才解气。
池青鸾听到外面的动静,掀了帘子出来。
“怎么了?”
红豆冷笑道:“还能是什么宁婕妤在我们门前说闲话呢,把茯苓气得都不想扫地了。”
池青鸾推了红豆进去,又叫茯苓去小厨房那些栗粉糕吃,今天就别出去扫地了。
池青鸾走下阶梯,到了炉前,用布包了壶柄,倒了杯茶,看着炉下火正旺,无需添柴,这才迈步上楼。
只是,她脑海里却回忆起当时去赏荷时,谢十三说的一番话。
“功勋簪缨之家又如何,总比不过世家门阀。单凭了个镇国侯也想跟我们谢王李郑比,简直可笑……”
“……倒也不是我唱衰,池家也繁荣不了多久……”
话虽可恨,但也灵验。只是不知谢端宜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是早知其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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