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上弦月挂在天上，散着微弱的月华。院中两条板凳上坐着池青鸾与芝麻，芝麻正磕着瓜子，还忙着说话，而池青鸾正把灯罩笼在蜡烛上，好让这处亮堂一些。

“青鸾姐姐要打听昭仪身边的珊瑚吗？那你真是找对人了。”芝麻扔了一颗瓜子皮着盘中。

“说说看。”

池青鸾不拿起瓜子闲磕牙，只端起浓茶呷了一口。

咔嚓——随着一声瓜子壳裂开的声音，芝麻说道：“嗯——珊瑚和翡翠同是伺候萧昭仪的人。只是她不如翡翠姐姐体面，因为她不是从家里带来的。家里带来的那个叫琉璃，前些年因为犯了错，就没了。珊瑚是后来伺候的。”

“那……她有什么本事能让萧昭仪看中的？”

芝麻思索了一下：“这倒是没有听别人提起。但是听人说，珊瑚手巧，针线梳妆都不错，许是这个原因。”

她点了点头，示意芝麻继续。

“旁的我倒没听说什么，只是厨房里的小太监，偷懒的时候看见过她给一个侍卫递荷包，看来是有相好的。”

侍卫？池青鸾玩味一笑，哪个少女不怀春呐？

这厢，正房灯熄了几盏，红豆开了东边的窗，探头出来：“青鸾姐姐，该歇了，才人叫你早些睡。”

池青鸾点了头，吩咐芝麻收了条凳，自己耳房去睡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黑压压的天花板，对云雀之死丝毫没有头绪，只听旁边耳房里传来茯苓低声怒骂。

“姓周的真不是个东西，你可离他远一点……”

桂华阁的规制低，说是奴婢们有两个人的耳房，但其实就东厢房用木板做了两个隔间出来，原是红豆与云片，茯苓与芝麻各一间的，因为青鸾要占去一个位置，云片和红豆就轮流到正房的小耳房去值夜。

“嘘，别说了……”芝麻嘘了一声，又絮絮劝了些什么。

池青鸾就着这絮絮劝说中睡去，可心中还是一团乱麻。

临冬之际，桂华阁的桂树落叶缤纷，茯苓早早地打着哈欠起来洒扫院子。芝麻烧着早晨的第一壶热水，等着送往正房中给乔月灵洗漱。

此时，正房里还是静悄悄的。池青鸾已经穿上了宫装，穿过庭院，步入小耳房。她推了推侧卧着的红豆。

这处耳房布置得相当简约，只有一张长宽椅和一架洗脸架，还有一处立着一个挂衣服的长木。耳房内侧开有小门，通往正房。

“红豆娘子，你今日去我房中歇一会吧，我替你去流云宫。”

红豆迷蒙着睡眼，看人也迷糊，她就见到了一个穿着青色宫装的倩影，听声音是池青鸾。

“这哪成。青鸾姐姐不是要查案吗？”

“就是为了查案才去流云宫的。”池青鸾将她扶起来“红豆娘子且歇着去，这里交给我和云片。”

红豆一听她是去查案，自是不敢耽搁，正好这时云片也进了耳房里，红豆对云片嘱咐了几句，去东偏房睡囫囵觉。

乔月灵见今天进来的人是池青鸾，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在小耳房里守了自己一夜。

“我让红豆去偏房里睡个囫囵觉，她在耳房里守了你一夜，哪有再陪你早起去流云宫的道理？”池青鸾看见她的神情，抿嘴笑道。

“这不是还有云片嘛……”

乔月灵低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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