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的圆明园也并不是十分凉爽,傅恒和永琏跪在皇帝的殿前足足三日,殿内依旧没有什么准信儿放出来。李玉劝了多回,嗓子都快劝干了,也没能把两个人劝回去。
如懿有些显怀了,她从里面扶着肚子迈出来,劝着永琏回去,可别再逼他的君父了。永琏并不理她,哑着嗓子高声道:“皇阿玛,璟瑟已经劝动了科尔沁部出兵,咱们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赢了脸面,儿臣只求和璟瑟一同前往前线,您连这样微薄的请求都不许吗?”
如懿叹了口气,这话听着是好听,可是换个人做皇帝也不信科尔沁如此好心。大清的疆域和准噶尔之间隔着科尔沁,谁能相信抓了达瓦齐以后,准噶尔不会趁火打劫呢?
再者,不过求娶一个公主,不许就是不许,不许还要动手打人,也是太不讲理了些。
如懿蹙了蹙眉,这样浅显的道理她都瞧得明白,更何况一向被称赞聪慧的永琏和已经执掌富察氏一族兴衰的傅恒呢?
愉嫔、婉嫔养着的皇子是最亲近璟宴的,二人也是皇后颇为倚重的人,怎能一直不求情呢?
如懿心道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傅恒在旁凉凉道:“皇贵妃娘娘还是省些力气吧,您竟在皇上面前劝皇上许嫁和安公主,真是半点做庶母的样子都没有。”
他的声音不小,皇帝带了几分薄怒地从里出来,在如懿身前做出了十分的维护之意,指着永琏斥责他行事短视,又不敬庶母,当即罚了他回京禁足两月。连带着傅恒也一同罚了俸,皇帝甩手就走,如懿在后面想劝,却觉得事有蹊跷,看了看两人的背影,给外间注意着这边的凌云彻使了个眼色。
晚间时皇帝去了璟宴那,谁也不知父女两个都说了什么,只知道皇帝拂袖而去,将璟宴留在了圆明园,带着人回了宫去。
时间不久,蒙古巴林部就送了一个女儿进宫,皇帝封她为颖嫔,十分宠爱。眼瞧着富察氏一族因为心急失了不少圣心,乌拉那拉氏和其他一些氏族群起蚕食,更有不少依附着富察氏的小门户转而向乌拉那拉氏投诚。
璟宴在圆明园,她身边只剩下几个亲近的人和林知言,近来她爱瞧鸽子,她的园子里总有善飞的鸽子进出。
颖嫔进宫后不久,如懿就诞下了一个女儿,对于这个女儿她没太多触动。她族中的兄弟们都不算太争气,事到如今,只有她暗自插手家中事务才能勉强放心。凌云彻查得不算吃力,但呈上来的东西怎么瞧怎么不对劲,更有唯一的儿子体弱多病的,如懿头痛欲裂,更是分不出精力管自己新出生女儿。
最终是求着皇帝,接了璟婳回京,也算是看着额驸别再胡闹。璟婳也是可以做母亲的年纪了,如懿便将小女儿交给璟婳带着。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顾不过来,更别提后宫的事了,皇帝宠着颖嫔和恪嫔,魏嬿婉和金氏那里也是花样不断地争着宠。她是皇贵妃,理应约束,可是她拉拢着蒙古嫔妃,除了偶尔训斥几句魏嬿婉和金氏外也没有做什么。
皇帝什么都没说,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也似乎不想理会。如懿的动作大了些,前朝后宫除了这些小打小闹竟还是平静的。
如懿的心有些动了,她转了转眼波:“除了嫡子,皇上最喜欢愉嫔养着的永珹,愉嫔快要封妃了吧?”
茉心低声应是。
“这孩子得了喜欢,连带着母亲也受恩惠。永璋这孩子一直不温不火的,绿筠就也是熬着资历也封不成贵妃,眼前有个这样好的机会,也叫永璋在皇上面前露露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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