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宜香的甜腻香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甄嬛的质问字字泣血,像一把尖刀狠厉地剜刺着她心头的肉。
甄嬛是朝着她宣泄自己对爱情的失望,她又该朝谁去发泄呢?
年世兰挣扎着睁开了眼眼睛,外边颂芝和费云烟早就起来了,正在外面收拾东西。沈眉庄送过来那两只活鸡到处扑腾,烦得年世兰恨不能直接杀了炖汤。
颂芝给她拦下了,她说还得留着两只鸡下蛋。
费云烟的父亲原是个从四品知府,心怀天下,总喜欢鼓弄些农桑之事,费云烟耳濡目染,倒也学了些。打死小时候的费云烟也想不到,这些玩意竟真能用上。
甄嬛荣宠时,内务府是甄嬛的人,甄嬛既然把当日想触柱而死的她拦了下来,就不会害她。
但东西总是不足的,于是她们让肃喜费劲巴力地把院子里好动的砖都给掀开,在院子里种了些易养活的作物。
一开始确实很难熬,好在小厨房里还有些剩余的东西,撑了段时间。肃喜没办法,有时候得想想办法去御膳房偷点米面。
年世兰知道自己还有家人活着,也想着要好好挺下去,好歹要挺到侄儿长大、妹妹出嫁。人总是贪心的,她本是毫无指望,一心就死,但有了家人的消息,也想着要安静了起来。
然而甄嬛却因家族之罪而被迫离宫,走之前却将刚出生的女儿留给了她,年世兰在宫里幸灾乐祸地笑,笑着笑着便控制不住地流了泪。
皇上啊皇上,王爷啊王爷。你倒底什么样子的人?你的心,当真是冷透的吗?
年世兰带着翊坤宫里其他三个人去把后殿收拾好了,后殿不曾燃过欢宜香,对孩子应该是无碍的。
甄嬛身边那个骗过自己的丫头没有走,她长得和甄嬛有几分相似,一副令人讨厌的狐媚样子。
她年世兰对这种狐媚子一向极为讨厌,若是往日,定要送她上西天的。可这个小狐媚子怀里还抱着个孩子,那孩子那样柔软,叫年世兰一时想起了那个被他父亲亲手打掉的孩子。
若是她的孩子生了下来,定然出落得极为优秀,年家的血脉,哪有错的?
后院的小孩又哭了起来,年世兰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她们的日子是因为有了这个丫头才好了些,沈眉庄她们还想着往翊坤宫里边送点东西。清檀那个丫头手艺也好,年世兰本清减了下去的身子又有了些珠圆玉润的味道。
年世兰拿来了自己的鞭子,找了个地方又练了起来。
翊坤宫的宫门被忽然叩响,外边站着些人,宫女太监都有,打头的应当是个小管事,说是给胧月公主送几个伺候的人。
年世兰没有拦的道理,便让他们进来了。
颂芝眼尖,瞧见一个小太监神色不对,一嗓子便将他唬了出来,从那太监袖子里掉出来一包粉末。清檀和颂芝仔细看了,就是木薯粉。
年世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木薯粉,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昔日的温宜是她下的木薯粉,这回的胧月还要用木薯粉?这不是明摆着恶心她呢吗?
于是她拎着这人到了宫道上,挥着鞭子打了一顿。
她打皇帝的薄情寡恩,打皇后的面甜心苦,也打太后,打太后的佛口蛇心。
做衣如做人,定要轰轰烈烈才好。
她如今也算不得个人了,她活得如此委屈,如此低贱,唯有惦念着妹妹和侄子罢了。年世兰关上宫门,默默落了泪。
若是哥哥和父亲还在,怕是要心疼死我了。
年世兰挂起了那枚皇帝赏得鞭子,依旧握着自己手里那根放得很久了的鞭子,这还是当年哥哥亲手给她编的。
胧月这些日子有些发热,半夜睡得不太好。温实初来看过,也开了药,可孩子的身体柔弱,一时总也见不得好。
年世兰辗转无眠,汲着鞋子走到后殿。
清檀似乎是累极了,在一旁的榻上已经睡熟了。年世兰轻轻走到床边,难得温柔地看着睡着的胧月,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为她擦了擦汗。而后缓缓地伏下了身。
阿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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