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王若弗

王老太太急道：“她是你亲姨母——”

长柏打断她：“这世上亲或不亲可是难说得很，老太太为了这个没有半点血缘的家穷尽心血，一片慈爱纯然肺腑。姨母呢？她是我骨肉相连的至亲，是我母亲血脉相连的亲姐姐，却还是为了一己之私毫无顾忌地给我母亲和祖母下毒。真相暴露，只一味装疯卖傻要私下解决——外祖母，此事的疏漏您也知晓了，若真的如您所说那样亲热，您和姨母怎么会不知我母亲不吃松子之事？举头三尺有青天啊，难道非要让天地神灵，都知这世上之人，尽是些忘恩负义之辈吗？”

王老太太抬手给了长柏一巴掌：“你大义灭亲，好，好的很。她是你的亲姨母，她犯下这样大错，你当真以为你能置身事外？你眼前是圣眷正浓，这事一旦事发，旁人落井下石，你、你父亲、你舅舅的仕途也就止步于此，难进一步。你的姐姐妹妹在夫家又会过什么日子你想过吗？我们王家——我们王家还没死光呢，你们盛家可以不认姨姐，我也可以不认你们这门亲事，大不了真上了公堂，咱们日后就当个仇家。”

“盛长柏，你身上也流着王家的血——你当真能忍心看着你外祖父被借出太庙、你血亲的表姐们受夫家磋磨、你的舅舅表哥们从此变回白丁吗？”

“好一句举头三尺有青天，你别忘了，你盛家有王家今日，王家扶持了多少。你转眼又要推你的姨母去死、你的外祖万劫不复，你难道就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吗？王若弗——那是你亲姐姐，这是你亲哥哥和亲娘——”

王若弗静静道：“老太太，我早就说了，我可以不追究。从今以后，只当我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再没了父母罢了。”

王若弗朝着王老太太跪下拜了三拜：“只是这一次，不是您不要我了，是我不要您了，左右我这一辈子也没得到过太多。”她猛地拔出顾廷烨腰间的短刀，割下自己一缕头发，捧到王老太太眼前：“若弗断发绝念。”

王老太太不敢看那段莹泽的黑发，紧紧握住王若弗的手腕：“你——你们——”

盛紘从上面冲下来：“弗儿，你这是何苦？”

长柏明兰他们也都围着王若弗，细细安慰着。

王若与瞧着所有人都护着王若弗，忽然大笑起来，声音尖利道：“王若弗——你处处不如我，连亲事也是捡我挑不要的——你凭什么过得比我好？盛家的主母本应该是我，你也就配去收拾康家那个烂摊子，在那个泥潭子里勉强过活——母亲，你和父亲给我择的好亲事啊——”

“这儿子、这女儿、这官人、这富贵、这诰命——都该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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