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王姈

王姈留下艾之的事自然瞒不过凌不疑，凌不疑并不担忧王姈会对霍君华做什么。只是他知道，在这都城之中，王姈实在是一等一聪慧的女娘，向凌益复仇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实在不欲将王姈卷入其中。

王姈也并未想得太多——“乘马在厩，摧之秣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她留下艾之，不过是发自内心地希望霍君华能被好好滋养着终老而已。迷信一次，有个寄托心绪的地方也不算错事。

皇后寿辰上太子夫妇为皇后带来了一副由他们救助的蜀地百姓所制的百福衣，引得了众人的夸赞。

王姈不由得意地看了三皇子一眼，三皇子白了她一眼，侧过了头去。

凌不疑与王姈一同带着宣太公的墨宝奉到皇后面前，文帝与皇后一通红了眼睛。不过一个是瞧着父亲的遗物感怀，另一个却是冲着凌不疑去的。

文帝不欲打草惊蛇，在暗中查寻真相。如今只少凌益通敌的证据，或是吐口的彭坤，便能让凌不疑——便能让阿狰顺理成章、不背负任何骂名地亲手复仇。

文帝借着摸胡子的动作掩了掩神色，这些日子里他心疼阿狰的不易，自然也多少有些埋怨——若是阿狰对他多些信任，提前与他相认，他哪里会不帮着他呢？如今这幅局面里，若不是王姈心细，日后还不知是什么局面。

文帝道：“子晟一个粗人武夫，想来这些主意是阿姈出的吧？”

凌不疑点点头：“正是了，阿姈出主意，不论臣做得到的做不到的，都要去替她做。”

皇后温柔笑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阿姈用心，子晟也废了这许多的功夫不是？陛下可不能只偏疼阿姈一个，都要好好夸一夸，妾可担忧子晟吃味呢。”

程少商也有贺礼奉上，她与萧元漪闹过一通，最终以母女双方的妥协收场。程少商在都城周遭的几个安宁城镇走了走，记录了些风景收编成册，随着些小巧木工一同献给了皇后。

皇后高兴地赏了下去，还打趣地问起程少商她的婚事，程少商闻言不由皱起了面庞，文帝略略说笑两句也便罢了。

长秋宫的宴席热热闹闹地结束了，几日后昭狱忽而有人来报，说是小越侯想要见王姈一面。

小越侯说事关东宫与文修君，务必只有王姈一人见他才行。

隔着栅栏，王姈并不怕他，她又带了一把凌不疑为她寻的一把小匕首，便进入了昭狱。

小越侯形容狼狈，只是王姈也有些吃惊，如今这昭狱内不仅有小越侯，还有小乾安王与彭坤。小越侯看见她便阴阴勾起一个笑意：“顺成君，这两位你可熟悉吧？”

王姈蹙眉：“你有话快说，少来与我嚼舌。”

小越侯笑了两声：“王姈啊王姈，你真当我没有翻身的时候吗？我妹妹是越妃，她会救我的，等我出去了，不论是太子还是文修君，我都要拉到你面前杀。”

王姈瞧着他，小越侯的瞳孔与面上实在不像个正常人，只怕是有些疯了。她还没那些闲工夫与一个疯子扯闲篇：“因你一时愚蠢至极的私心，霍将家忠烈惨死孤城，你不杀伯仁，伯仁难得不是因你而死吗？你能苟活于此，已是圣上开恩了，少琢磨些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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