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 富察琅嬅

养心殿。

琅嬅来的路上刚听了今日的始末，不外乎是高晞月带着皇帝去了上书房看望永璜，皇帝刚叫永璜写两个字，永璜却一直盯着点心。皇帝看不下去问了话，永璜在撷芳殿过得不好的事才浮出水面来。

高晞月百般举例永璜的委屈，皇帝顺势提出要给永璜找一位养母来。

如懿和高晞月坐在下首，高晞月声音清软娇柔：“皇上，您就将大阿哥交给臣妾抚养吧。皇后娘娘和娴妃都有自己的骨肉，臣妾子嗣艰难，若能有个养子在身边也是臣妾的好福气呀，臣妾一定悉心照料大阿哥。”

皇帝朝着如懿看过去：“娴妃可有这样的心思？”

如懿轻笑道：“皇上若放心将永璜交给臣妾，臣妾欣喜万分。”

琅嬅依旧端正坐着，未发一言。

皇帝环顾一圈：“王钦，去将永璜带过来，叫孩子自己选吧。”

永璜被带进来后朝她们鞠了一礼，皇帝招了招手，揽住儿子道：“你瞧瞧，你想让谁来做你的额娘啊？”

永璜面色天真：“皇阿玛，儿臣有额娘，儿臣的额娘是皇阿玛的哲妃。”

皇帝摸了摸他的脑袋瓜：“皇阿玛知道，谁也不会取代你额娘。皇阿玛只是想找个人照顾你、像你额娘一样疼你罢了——去选吧。”

永璜不顾高晞月的引诱，偷偷瞧了眼神色淡淡的琅嬅，快步走到了如懿身前：“娴娘娘。”

皇帝笑道：“永璜可是想要娴娘娘做你的额娘？”

永璜点了点头：“娴娘娘有四妹妹，儿臣小时候，也是有额娘和小妹妹的。”

——不是，这孩子他缺心眼吗？

——当年他还小，估计是记不得的，这样行事，估计是景仁宫的暗线混进了他那儿。我当年就说他身边那几个丫头走得蹊跷，终于叫咱们抓住了。

迟钝如高晞月，也不由敛了笑意，将糕点放了回去，眼睛里对永璜的喜爱也不由暗淡了下去。

或许是永璜真的年纪小，他不明白为什么殿内的气氛忽然冷凝了下来。

琅嬅轻叹了一口气：“永璜既然喜欢娴妃，也是缘分一场，你们半路母子的，也一同住上个一年半载的培养培养感情吧。永璜，去撷芳殿收拾些东西带去承乾宫去住吧，皇阿玛和皇额娘再与娴妃嘱咐两句。”

没人阻拦，永璜兴高采烈地蹦了出去，琅嬅看向皇帝道：“皇上，臣妾觉得有些不对，这大阿哥再小也是主子，身边的人如何敢慢待他？臣妾几次三番地告知各处不能亏待了这些孩子们，如何有人胆敢这般顶风作案？大阿哥还小，若有人有心挑拨可是不妙……臣妾恳请皇上彻查此事。”

高晞月难得机灵了一次，也跪下来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还请皇上彻查。”

如懿只得跟着她们一起请命，皇帝拧着的眉头缓了缓，他一贯冷心冷情，如果永璜不提璟姝，或许他都忘记了璟姝为何夭折，他对着自己的孩子们并不上心——就说璟婳，她明明序齿是四公主，可皇帝有时竟也能忘记夭折的璟姝，随口称她为三公主，闹得满宫里也是含糊叫着。

这样的人，自然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受人挑唆，而不是根本记不得自己生母和妹妹的死因的一个人。

等事情查明，不论皇帝相不相信当年的青樱的清白，时至今日，他一定会疑心是否是如懿和景仁宫旧部勾连。日积月累，什么桥头马上，什么青梅竹马，只怕都比不过他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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