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痘疫算是消了不少,皇帝便着手准备起了他登基后的第一次东巡。皇帝东巡是大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紫禁城,琅嬅前些日子祈福时的亏耗没有缓过来,面上不见什么血色,她又身形瘦削,颇有些摇摇欲坠的意味在。
休整时傅恒偷偷从窗里递进来一个纸包:“姐姐,这是大伯母制的桂花饴糖,你从前最爱的,要不要用一些?”
琅嬅微掀开些帘子,看着外面的傅恒关切道:“伯父走得早,我本还担忧伯母伤心欲绝坏了身子,今日见了这饴糖,想来伯母还是从前那爽快利落的样子,我也就放下心了。”
傅恒点点头:“伯母虽说不再管家了,但听见姐姐过得好,她也高兴得很。”
傅恒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回头一瞧,正是皇帝。
皇帝负手而立,微睨着他们姐弟两个:“朕本来是来瞧瞧皇后的身子的,却没想你也在这儿啊。”
琅嬅从轿子里走出来,面庞上牵着淡淡笑意:“多谢皇上挂心,臣妾觉得舒坦多了。”
皇帝轻哼了一声,示意琅嬅和他一起走一走。走到稍僻静处时皇帝似乎才注意到琅嬅手里的纸包,琅嬅顺着他探究的目光举起了纸包解开捧在手心里,轻声道:“这是傅恒送过来的,是臣妾伯母亲手制的饴糖。皇上也有些疲累了,不如也缓一缓?”
她拿起一颗举起来,素白的指尖捏着一块散发着香气的饴糖。阳光正透过树叶打在她身上,映得她眉目清柔温柔,眼中更是盈盈一汪的似水柔情。
她看向他的眼神,好似深情非常,好似真的,是一个妻子望向她深爱的丈夫的目光。
皇帝心中轻触,伸手轻拽着她的指尖将饴糖送到了自己的嘴边,轻轻咬住了另一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琅嬅,琅嬅微怔的模样正落在他眼里,他忽然觉得心里柔软一片。
琅嬅缩回手,她没和谁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慌忙垂下的面庞上闪过两抹绯红:“皇上,臣、臣妾先告退了……”
——他真的很喜欢你啊。我少女时期盼过的,夫君深恩意,儿女婉膝下,姐姐,你都帮了我好多。
——傻姑娘,我是你,你也是我,有什么帮不帮的呢?
皇帝没有拦她,看着她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笑了起来。东巡途间每到一处都执着琅嬅的手坦荡从百姓面前昂首走过,琅嬅面上笑意慈悲柔和,百姓无不歌颂她的好声名。
皇帝的手越牵越紧。
到了行宫后不到一个月的功夫,璟瑟拉着兄姐已经乔装出去玩了两三次了,琅嬅并不约束他们,只是暗中排了人好生护着罢了。
只是叫她没想到的事,她那病弱忧郁却温柔端庄的大女儿不知何时暗许了一颗芳心出去。
对方是个生得很不错的江湖游医,琅嬅虽是无所谓璟宴喜欢谁不喜欢谁的,璟宴身子不好,她只盼着孩子能欢愉顺遂地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可眼下这个人琅嬅是极不放心的,江湖游医,看起来像是居无定所,如何养得起她金尊玉贵的女儿呢?
这么多年,琅嬅头一回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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