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狄安娜在任何地方,在任何人那里,肉体上都没有再受过伤。
“伤害神灵的后果十分严重的。”狄安娜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警告了一句。
笛捷尔用行动表示了自己在弥补,也有可能表示她别想做什么,这个高傲的人类吻了神灵的肩膀,也代表了没有人能粉碎他的高傲。
也许除了某位神灵,只是也许。
“我想去巴黎。”
狄安娜听见他充满苦涩的声音,她语气松散,尽量安慰道:“冷静一点好么,笛捷尔先生。”
“我想去巴黎……”笛捷尔看上去很无措,完全没有通常法国人说话时语调的高亢,显得有些轻微的歇斯底里。
“哦……是么,我可以送你去,但我会消失一会儿。”
狄安娜说得意味不明,笛捷尔也没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作为交换,不许找别的女人。”狄安娜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给他留下这最后一句,身体开始逐渐变淡起来。
这算什么交换条件?未免给他白占了太多的便宜,笛捷尔见她要走了,显得并不如何惊奇,他再确认了一遍:“你是罗马神?”
“是的,只不过罗马帝国不再受我庇佑。”
神灵的声音幽远又极轻,所以耳朵听不到,得靠感性传递的那种。
但她始终都没解释自己的信仰源地还在不在意大利,这正是笛捷尔所担心的。
不过应该不是罢,我应该相信她。笛捷尔这样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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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捷尔觉得自己太可怜了,还没到巴黎去看一眼就被俘虏了,他看到了好多好多的同胞,他们每天都要走五十多公里,还没有东西吃。
有的时候会有一点土豆吧。笛捷尔承认自己有时候是会冲动,他身边也没有劝诫他的人,他看着同胞把那颗脏兮兮的土豆掰了一半分给自己——
他在纽约的时候从来没吃不饱过。
笛捷尔觉得腿都走抽筋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他看见一个小姑娘从家门外走出来,然后莫名其妙被暴躁的士兵一顿抽。
旁边的同伴都自顾不暇,他们见证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离别与失望过后,没有人有这个心去管这种话事情,尽管他们都很同情,那也只是同情罢了。
笛捷尔觉得自己脑抽了,他站起来一拳把那个士兵撂倒。
小姑娘趁机跑了,笛捷尔的行为也引起了骚动,精疲力竭的他被好几个士兵一起架住。
无力感和疼痛感像雨点那般从膝盖上蔓延开,血肉被子弹射进了泥土,喷涌出来。
Importun!!
他中枪了!但是没被杀死。
一名士兵捏住笛捷尔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端详着他满是泥土的脸。
他看了几秒,抬脚往笛捷尔的腹部就是狠狠一踹,又揪着他的头发起来。
笛捷尔认出他了,就是那个被他揍了一拳的士兵,那个士兵的职位似乎不低,他抹了一下笛捷尔唇边的血。
这行为让笛捷尔十分恶心地转过头去,脸上立刻就被扇了一巴掌,迫使他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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