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天空还没有亮,室内蔓延着沉重的夜气。
扑哧扑哧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身体冷的厉害。
毛利兰抚住大汗淋漓的额头,慢慢从床上爬坐起身,将肺里的空气几乎全部吐光了。
“做噩梦了?”
有声音忽然从沙发那边传了过来,毛利兰浑身僵了一下,然后急切的抬起面庞。
“别担心,那个人没事!”
很显然知道她的想法,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率先说道,在她手里夹着一根烟,但烟一直没有点着。
激烈地上下起伏的肩膀,稍稍缓和了一些,毛利兰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告诉了他你平安无事的消息,也告诫了他不要再来找你。”贝尔摩德低垂着面庞,轻轻扬了一下夹着烟的手,语气里多少有点无奈:“但是他肯定不会听吧,在那之后,他去了FBI。”
“是么……”紧紧揪住被单的双手不停的微微颤抖着,她用力咬着嘴唇,泫然欲泣的小脸上满是悲伤:“新一他……”
“迟早有一天你们还会再次相遇,那孩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所以才义无反顾的去了那里。”贝尔摩德抬起眼角望着窗外深浓的夜,沉默片刻,转过视线,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在相遇的那一刻到来之时,你该怎么办呢?”
紧拽在被单上的手指僵住了,毛利兰哑然的望着贝尔摩德。
“只是抽取记忆恐怕是不行的吧,要记住Martini的【蛊】并不是万能的,没想到你会对Bourbon……你也是被逼到绝路了呢,那一夜。”
大概知道自己说的话对她而言太过残酷了,贝尔摩德自毛利兰身上移开视线。
“但是,真的是正确的吗?你不也打破了【蛊】的束缚,找回了那些记忆么?所以,在找回记忆的那一刻到来之时,伴随着他的痛苦也无法避免吧。”
“我知道……我知道……”毛利兰抬起双手掩住面庞,哽咽一声:“我对他做了很残酷的事,但是……那一夜我没有其他办法啊……他受了很重的伤,流了很多的血,已经快要死去的他还在拼着命的保护我……若是不阻止的话,他一定还是会追过来吧,即使知道自己打不过,也还是会追过来……哪怕是短暂的梦也好,我也希望他能暂时忘记疼痛……而会使他疼痛的根源是我,所以我才……我才……擅自做了任性的事……”
贝尔摩德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瞳。
是啊,疼痛的根源拔除掉就好了,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考虑,但是这个根源对我而言却是弥足珍贵的温暖,所以我才制造了你死去的假象,本以为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假象总归是假象,殿下他一直没有被迷惑……能唯一给予殿下疼痛的存在,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边。
是我太贪心了么!
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果然,人类很难搞,若是一开始就没有产生羁绊就好了。
指尖拨弄着烟尾,贝尔摩德收回繁杂的思绪,再次启口。
“【那位先生】除了这个尊称之外,也有部分人会称他为【殿下】,称呼他为【殿下】的基本都是与【天守】有关所关联的人。”
“天守?”
毛利兰放下掩在脸上的双手,眼角的泪水还在不停的往下掉。
“【天守】曾是一个拥有上古文明的古国,又称恶魔之国,虽然国土面积不是很大,黑科技却异常发达,若是当时的王有那个意愿的话,这个世界的霸主现在恐怕就要改写了,当然这是题外话了,我想要说的是那位先生是【天守】货真价实的【王】,但也是一夜之间以一己之力覆灭了整个【天守】国的罪魁祸首!”
毛利兰紧紧掩住嘴巴,倒抽了一口凉气,瞪大到不能再大的眼瞳剧烈颤动着。
“你应该也发现了,他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Pertus的祖父因一次意外而研究出的【Silver Bullet】初代,将殿下身上的时间停止了。”
“……怎么可能……”
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嘶哑的连毛利兰自己都觉得惊讶。
“即便你已经亲眼验证了,听到后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在发现自己身上这一变化的时候,我也是如此反应。”贝尔摩德垂眼注视着手里的香烟,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殿下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这是天生的,并不是因为什么药物影响,自出生起便是这样……虽然出生高贵,是当时的王唯一的子嗣,既被无限宠爱着,但同时也被畏惧着。或许是周围对他近乎病态的保护,让殿下欠缺共情能力,再加上本身是无痛者,让他去理解旁人的想法就变得更加困难,尽管渡过了一百八十年的时光,但殿下他依旧不懂得该如何去跟人相处,当然在殿下看来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他的世界即他自身!”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只是想告诉你,殿下他并不清楚人心究竟有多么脆弱,尽管他拥有与人类极其相似的外表、思想,受了伤也会流血,也深知黑白好坏为何物,但归根到底,所处世界不同,思考方式不同,殿下与我们所感受到的还是会有所差异,因为殿下他毕竟不是完整的人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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