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起风了,红枫的影子张牙舞爪的打在格子窗上。
即便闭上眼睛,大厅内的笑声依然清晰地传进了小尾崎的耳朵里面,落进了心里。
僵硬地脖子终于动了,小尾崎低垂下脑袋。
“能够自由支配的人生,那得活在梦里吧!”
沙哑的仿若秋日脚下踩碎的枯叶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小尾崎不甘的握紧蜷缩在膝盖上的双手。
“想要么?那样的人生!”
耳边忽然传来了分外好听的声音,在那优雅醇厚的嗓音之下,大厅内的那些难听的笑声在小尾崎的耳里瞬间消失了。
这声线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在很久之前的那个傍晚,他就曾听到过,而在那之后,他就不曾再忘记过……
视线飞快的循着声望了过去,暗红的眼瞳在看到那扬起的白银透亮的长发时,猛然扩大,小尾崎不自觉的站起身,但因为久跪的缘故,小腿早已变得麻木,没走几步他就一个趔趄,扑倒在了地上,脸上撞在地面上剐蹭出几道血痕,但他已经顾不上这点疼痛,忙抬起小脸,望着突然而至的男人。
今晚的夜之所以会这么黑,一定是所有的光华都被这个男人吸收了吧!
在看到那张俊美无双的丽容的同时,小尾崎如此想着。
“冷白说的是真的,你是不老的怪物!”
银白的眼睫垂了下去,伊斯莱居高临下的望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少年,薄满的唇冷然的一张一合。
“所以?”
“既然不老,那么不死也是真的吧?自幼时起我便一直被教导着要成长为能为一位殿下效力的利刃,如此一来家族就会世世代代受到那位殿下的庇护,这也是真的吧?”
“啊,但是,你并没有成长为能为我所用的利刃!”
“我还有时间!”
“比起这些,你或许在大厅里找寻你依附的对象会更好。”
“那里的都是魔物!”小尾崎双手撑在地面,慢慢爬起身,他的眼角有些湿润,眼泪快要夺眶而出了,所以他咬紧着嘴唇拼命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感情,一字一句的说道:“魔物相食,是靠吞并弱者而不断壮大自己的,无论我选择依附哪个,也不过是成为其手里操控的棋子,我不想渡过那样的人生。你刚刚问我,想要吗?啊,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回答你。”
小尾崎将小脸垂进阴影里,等他再次仰起的时候,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已经不像样的流满了眼泪、鼻涕。
“我,想要自由支配的人生,我,想要活下去,竟然必须要选择一个依附的靠山才能活下去,那当然是要选择魔王,所以。所以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说过讨厌我。”
原来他听到了,那个傍晚在中庭里自己说的话,尾崎要怔忪的望着那张不容丝毫亵渎的丽容,有什么从自己的嘴里脱口而出,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时候,慌忙抬起手背掩住嘴唇,惊慌失措的将上身往后移去,然后又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般,耷拉下脑袋,垂下手臂。
啊,事实确实如此。
我,一直讨厌着不肯承认自己喜欢殿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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