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老城区单元楼,四楼。逼仄的次卧内,时黛捂着半边脸垂着头坐在床上,鬓边散落下来的几缕碎发挡住了她眼里浮现出的深邃又复杂的情绪。
重生回来的这三天,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如今巴掌落在她脸上,这样真实火辣的疼痛让她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卧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时母出现在门口,她端着银耳粥笑着走进来,
时母:黛黛,你早餐吃的那么少,不饿吗?
时黛缓缓抬起头,视线直直地落在时母身上,仿佛要看穿这个自己喊了三十年妈妈的女人。
时母:刚才染染和她同学走的时候,我看她俩脸色都不好,你们吵架了?
这还需要问吗?
在她的眸孔中,时黛都看到了自己印着红指印的脸。
时黛眼神闪烁了一下,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摇头,
时黛:没有。
时母:没有就好,刚才马家的人来了电话,说马嘉祺下午可以空出十五分钟来见我们,他时间不好等,我们早点过去。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又反常地的关心了她半天,时母终于说出了来意。
至此,时黛才想起来她身上还牵着一桩娃娃亲。
娃娃亲是姥姥去世前给她定的,还有马嘉祺爷爷给的胸针为证。
这些年,时家一直穷,但时母却不觉得苦,她一直盼着时黛大学毕业,盼着马家履行婚约。
她以为,等时黛嫁进晏城第一豪门的马家,她就苦尽甘来了。
可惜。
八年前的今天,马嘉祺也特意抽空见了她们。
只不过,他是来退婚的。
时黛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冷意,应声,
时黛:好。
时黛一向懂事听话,今天倒也听话,可时母却觉得她和自己说话时不像以前难么亲近了。
因为这个,时母打量了时黛好几眼,但从她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消掉疑虑,从床边站起身。
时母:那你好好打扮一下。
时黛:嗯。
时母交代完,走时还不忘端走那碗银耳粥。
李飞:两位请用茶,马总现在正在开视频会议,可能还需要再等十分钟。
总裁办公室,马嘉祺的特助李飞将两杯热茶摆在时母和时黛面前。
时母的目光落在李飞的腕表上,她在有钱人家当过保姆,认得几块名表,
时母:你这块表可不便宜,你们这儿的工资是不是很高?
李飞直起腰,态度谦恭道,
李飞:薪资待遇还好,主要是马总对我们下面的人都很照顾。
时母冲他笑了下,端起茶杯,转头对时黛小声说,
时母:一会儿和马嘉祺说说,让你也来他公司上班,这儿工资肯定高。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李飞就站在旁边,也听的一清二楚。
时黛眼眸垂了两下,没回声。
在喝完了五杯茶,时母歪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终于有了响动。
马嘉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他五官出奇的英俊,身材比杂志上的男模还要好看几分。
时黛一瞬不瞬的看着马嘉祺,他的脸竟和一个月前那晚让她失身的男人的脸重合了。
那晚,酒后情动。
他们谁都没看清对方的脸。
前世,一直到马嘉祺拿着手链来找她,她才知道那晚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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