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哭泣的小丑（6）

午夜的狂欢，动物的叫喊，观众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

震耳欲聋之声响彻马戏团，吴归期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天旋地转，马戏团内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兴奋的观众和淘气的小孩不停的扭动，表演节目的演员和动物卖力的舞动着四肢。

是驯兽师高高扬起的散鞭发出吓人的气声，是原本负责逗人开心的小丑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在与小丑对视的那一刻，小丑对着吴归期疯狂大笑，惨白的脸庞，涂抹猩红的大红嘴唇，刺眼的红鼻子，打扮花花绿绿的小丑步步紧逼、

小丑：我亲爱的客人。

小丑：是我们招待不周吗？

小丑：你们为什么不笑呢？

小丑蹦跶着，欢呼着，马戏团内的氛围再一次达到高潮。白鸽在空中乱飞，老虎被迫钻了一个又一个火圈，猴子骑着独轮在场地里乱转，顺走观众席上一个又一个钱包。

哦，不对，好像不是它们，是他们。

小丑：好玩吗孩子们！！！

孩子们大喊着“好玩”！

小丑：开心吗孩子们！！！

孩子们放肆的尖叫，带着稚嫩的童音回应着小丑，“开心”！！！

炽热的火焰从口中喷出，伴随着孩子们的尖叫，大量糖果从空中落下，孩子们兴奋的抢夺着糖果，贪婪的含在口中，吮吸着糖果的甜蜜。

眩晕感越发强烈，吴归期只觉得自己快要看不清所有事物了。

小丑：开心就应该干什么！！！

小丑：别忘了孩子们！

小丑：笑起来吧孩子们！！！！

吴归期痛苦的捂住脑壳，小丑疯狂的大笑声在他脑袋里不停的回荡，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小丑一个人一样。吴归期蜷缩在座位上，竭尽全力保证自己的清醒。

然而小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位观众，他蹦跶着，拍着手，五彩斑斓的小丑服穿在他身上，他现在是一名尽职尽业的小丑！讨人喜欢的小丑！逗乐观众的小丑！这是他的工作，他的工作是让每一位观众开心！快乐！以及......大笑！

小丑：所以你为什么不笑呢.......

和小丑对视的吴归期只觉得恐怖，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吴归期感觉自己好似裸露一般，浑身上下被人看了一遍，漆黑，深邃，如同深渊一样堕落。

小丑：睡吧......

小丑：睡吧，我的客人.....

那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魔，在他面前你不得不袒露自己的灵魂与肉体，放下你的姿态，卑微的去讨好他。

小丑：乖乖的，对，就是这样。

吴归期无意识般轻轻闭上双眼，只感觉观众的尖叫和孩子们的吵闹渐渐远离了自己，旋转，绕圈，被卷入无限的漩涡，直至再无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再一次醒来，吴归期迷茫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此时的他正躺在游乐园的草坪上，周围是来来往往的游客，也有和他一样坐在草坪上小憩一会的人们，但没有魏有栖的身影。

吴归期有栖？

吴归期魏有栖？！

吴归期你在哪！

旋转木马还是破败不堪，摩天轮早已不再运转，吴归期站在人流之中，寻找着自己搭档的身影。没有小丑，没有马戏团，没有小吃街，没有......魏有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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