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君就找到了自己的家,走廊的灯很昏暗,有的还一闪一闪,红砖墙上画着大大的“拆”字,这里不久之后就要盖新房子,这里的门户都是拆迁户。
这房子不像人住的,现在看起来,鬼界君的宿舍看起来还不错。
君刚敲了一下房门,门就自己开了,没锁,君觉得这家人应该搬走了,刚想转身离去,就听房间里有人说话。
“谁啊?”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苍白无力。
君进了门,说:“纪毅君回来了,妈,我回来了。”
女人突然声音颤抖起来,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只有哼哼的声音,却说不出来一句话,难以置信的看向门口,她没动,还是依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沙发上,上面的皮革已经破开,露出里面的海绵,地上全是玻璃碎片,抬头一看,两块玻璃都碎了,很大的一个洞,风呼啸着刮着女人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炮轰了他家。
女人衣衫褴褛,四十多岁却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君进来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已经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只记得她总哭,眼睛总是红肿的状态,他的印象里,父亲很少出现,他总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直到自己生病。
突然那女人叫嚷了起来,双手拼命的拍打着那个破损的小沙发,君刚想抱住母亲,那女人却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和脸颊两边,直到长长的指甲刮出血淋淋两条印记,君不知道如何是好,母亲这是怎么了,家里这是怎么了?他一无所知。
“不可能,你怎么会回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不对,不是死了,是成仙了吧?哈哈哈,成仙喽!”
君看着母亲异常的表现,母亲突然站起来,光着脚,在屋子里到处寻找着什么,脚踩在布满玻璃碎片的地面,已经满是创伤了,但是她好像感觉不到疼。
“我家的宝贝,肯定是饿了,妈给你煮面。”
这位母亲突然又变了一个态度,从早已满是灰尘的橱柜里找到一袋方便面,厨房没有水,也没有任何做饭的痕迹,灶台有很大的裂痕,这个裂痕只有物理攻击的方式才会让它变成这样。
没有煤气,没有水,什么都没有,这个屋子好像是被人抢劫过的样子,君看着母亲身上的伤口,和头上露出白色头皮的地方,心中一阵剧痛。
此时母亲突然表情异样,推着君,把君整个人往外面推,嘴里嘟囔道:“走,快走,毅君,去找你爹,他会给你更好的生活的,快走,他们要来了,他们要来了。”
“母亲,是谁,谁要来了,还有你的伤,咱们家到底怎么了?”
君刚想把这件事弄明白,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随即就是铁棍敲击铁门的声音,“咚咚咚!”
“我知道里面有人,滚出来!还钱!”
母亲慌了:“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
外面的人直接一脚把门锁踹开,这个门锁应该已经年久失修了,很容易就踹开了,毕竟是十好几个老爷们。
他们之中有的拿着刀子,有人拿着斧头,有人拿着铁棍,领头的那个哥,囔囔着:“喂,老太婆,还钱!”
“你们是谁?凭什么闯我家门?”君跟他们对质,母亲在君身后,已经缩成一团哆嗦着身体。
“我们是谁?哈哈哈哈哈,你家欠我们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家里回来一个壮丁就不还钱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领头的那个哥,把手中的铁棍敲在了家里仅剩的茶几上,“咵嚓”玻璃茶几瞬间就变成了碎片。
母亲这时突然站起来,一把把君抱在怀里,“大爷们,我们真的没钱,别打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呜呜呜。”
当年这位母亲还是有正经工作的人,自从,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六岁的儿子生病之后,她变卖所有家产,到处给自己的孩子医病,为此欠下了巨额的债务,包括高利贷。
毅君的父亲活着,而且活的很好,家产万贯,但是自从儿子四岁开始,他就离开家创业去了,说是去做生意,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了什么事,也不回家,也不管这母子俩,这几年才从国外回来,但是回来就是一封休书和离婚协议。这纸休书只是用来羞辱她的,从此以后,他们恩断义绝,但是君的母亲还恋恋不忘这个男人。
君高烧不起时,他父亲在外面花天酒地,结识一对生意伙伴,还找了个外国妞,当君的母亲欠下高额债务,马上就和她划清界限,只给了她十万,说这个女人并没有做到人妻。
君6岁,母亲遇到了下山游历的云峰和銮雪,为了让他活着,把他送给了陌生人。
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云峰他们飞往了天边,这几年来杳无音讯,但她相信他儿子是有福气在身上的,吉人自有天相。
但是君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被高利贷折磨疯了。
君在师父那里得到了一些黄金,毕竟鬼界现在回实行不了用纸币,一块很大的金元宝扔给了那个领头人,他们发现是真的后,疯狂的去抢,有的人还为此摔破了头。
此时母亲的手机亮了,母亲忙去抓,打开一看,是电话号欠费了,母亲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坐在空地上,依在木制的桌子腿边,手机从手里滑落,君拿起来一看手机联系人里只有一个电话号:孩儿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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