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暗道里,莫如霜在这里待了四五个时辰,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估摸着已经是傍晚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腿,爹爹修建这个暗道定是可以走出去的,要不他不会让我躲在这里。
看今天他们的动静,应该是在搜查着什么东西,估计就是爹爹今天嘱咐给我的。
母亲的遗物!母亲的遗物!遗物!
遗物……对了扬州老宅。
她拿起墙壁上的一个火把,沿着暗道一路往下走,暗道深不见底,不知走了多久,有些微微亮的光透了进来。
再往前走,发现光是从头上透了下来,是在枯井里,清冷的月光折射进来,带着寒意。
这只是个四米高的井。
嗯,四米……
她的三倍而已……
忽然一个黑黑的东西吸引了她,在月光反射下透出一点银光。
藤条……井口到井底居然有一几根藤条。
皇天不负有心人,给自己鼓鼓气,莫如霜便手脚并行的努力往上爬。
还有三米。
两米。
一米。
快到了,快到了,快到了啊!!!
莫如霜坐在井口边大喘气着,胸口有些微微刺痛。坐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呼吸后,她才开始打量这个地方。
一个荒郊野岭,杂草丛生的驿站。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木头上都变得不结实了,一碰便抖落下一地木屑。
首要的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莫如霜走进了驿站的屋子,推开门便是一股腐朽之气透出,头顶上蜘蛛结成的网布满了一间屋子,灰尘遍地。
庆幸的是,屋子里还有个床铺和一张椅子。
收拾一下,今晚她也能有个安身之所,勉强度过了。她把稻草稍微铺张在了床上,然后擦洗了下就躺了上去,月色入水,悄悄的从窗户透了进来。
已经很迟了,经历了一天的波折,直到现在,她才有心思整理一下今天的事。
从一个高门小姐变成罪臣之女,她所做的不是怨天怨地,因为这是最没用的。所谓伴君如伴虎,皇帝对付莫家无非就是忌惮莫家,权势,地位。
还有某个东西。
至于某个东西肯定很重要,他们才会在宅子里死命搜寻,也许它会是拯救父亲的唯一线索。
独闯大牢,乔装打扮,目前看来是不现实的,还没走到大牢门口就是一具尸体。
等到她救出父亲,然后带着他们远离朝政,哪怕日子不那么好,一家人在一起也是好的。
硕日,天刚大亮。
如霜便找了一些泥土抹到脸上,身上唯一值钱的发钗藏了起来,换上了一身衣裳。
说是衣裳,其实就是驿站以前遗留下来的破布东拼西凑而来。
整个人掩住了容貌,显得邋里邋遢的,活是个乞丐。
这副样子,怕是谁也认不出这是个官家千金,以前的西秦闻名的美人了。
该庆幸以前父亲从不拘束我出门游玩,乔装打扮下那是常有的事。
城内城外的路大多认得一点,也不至于迷路。。
走了一段路,日头渐高,有些累了,正准备修整一下,突然远处传来一些声音。
如霜偷偷的扒开草,正看到,两个男子正在争吵。
风中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字语
…穆王…造反……………皇帝…………天命……世子………莫梁…………
听到父亲名字,如霜还想凑近听一下,草地传来飒飒的声响,一条蛇吐着蛇信子,两个眼睛黑黝黝的看着莫如霜。
如霜捂住嘴,控制住了声响,可还是惊动了远方的人。
“什么人!”一把袖剑刷的一下飞过来,射中了蛇和如霜的衣服,然后稳稳的定在了树枝上。
蛇已经死了,就在眼前,血嘀嗒嘀嗒流在如霜的破布衣服上,场景颇为吓人。
“我当是谁敢偷听呢,原来是个小乞丐,真邋遢。”
不远处的两个人都轻功飞了过来,稳稳的落在了如霜的面前,没荡起多少尘土,如同一位翩翩公子,看来是会武功的。
“把他杀了。”一个穿着粗布短褐的男子说道,清秀的面容带着冷漠,“你也不想泄露什么吧。”
如霜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两位大哥,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没有偷听。”
“没有偷听?那就是真的听到了。”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语气轻佻。
一把小刀抵住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喃喃道:“小乞丐你听到了什么呀,说出来也许本公子就不会让你死了。”
莫如霜的脑子急切转动着,观察着眼前的人,一个穿着是进贡的云缎。
每年仅有几匹,只有皇室宗族和一些极为器重的臣子才有资格得上一匹。在魏国,除了皇室只有丞相府和安和王能有一匹。
皇室宗族受宠的如霜都大概见过样貌了,排除了这些,那人就是安和王府的了。
安和王府的人不常出面,极为低调。
如霜只见过老安王几次,不长那样,且他仅有一个世子,刚刚及冠。
如果算得没错的话八九不离十,那就是安和世子安珏。
而另一个则是平民的服饰,棉布衣服,看着像是小富之家,长的眉目清秀。
这样两个身份看起来都不怎么匹配的人在一起密谈,可见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更别说平民打扮的动不动杀人。
怎么样才能不死,父亲还没救出来,事情还没做完,怎么能不明不白的死。
有了,只能赌一把了。
荒郊野岭,一个世子和一个侠士,姑且称作侠士吧。
谈话中提及了穆王,穆王是先皇老年得来的子,最宠爱的穆贵妃所生,受尽了荣宠。
甚至大多数朝臣认为他会被封为太子继承大统,没想到先皇临终时造反被临王,也就是当朝皇上所杀。
而这个不当时不怎么得宠的临王,在皇后支持下拿出了先皇遗诏,登上了帝位。
当时很多人怀疑有猫腻,可是没有证据。加上当年皇室血脉凋零,死的多了,最后除了他就剩个闲云野鹤的安和王,朝臣们也只能支持他登位。
眼前的人估计不是皇帝一伙的,而且提及了我爹,很大可能性是中立或者有额外的谋划的。
再说如果真的是皇帝一脉的人,最差也不过是被押送回去,最惨不过是死了罢了。
如果不说,被当做什么奸细探子之类的,那也是死路一条,区别不过是早死晚死。
“小乞丐,想什么呢,回答我的问题。”安珏的扇子已经在她的脸边划出了血痕,血丝轻轻冒出。
“我是丞相之女。”如霜道。
“哦~他拉长了声音,丞相之女,你以为你冒充一个丞相之女就能活着了吗。”
他手中的扇子轻轻翻折,托着旁边男子的下颌“小乞丐真可爱呢,他怕是不知道丞相都被抄家了吧,冒充丞相之女死的不是更快。”
这一句似乎是在提醒,又好像在威胁。
“放下。”粗布短褐的男子一下子拍下了安珏的手,对如霜扬了扬下巴:“你如何证明。”
“我有莫家的信物。”如霜略微挣扎了下,道:“放我下来,不然我怎么拿给你们看。”
安珏的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语气好似情人间的呢喃,温柔无比:“你最好是你所说的小美人,不然…。”里面的威胁显而易见。
安珏用手摸了下扇子,定在树上的暗器刷的一下飞出来,收回到了扇子里。如霜一下子失去了控制,从半空中落下来。
安珏轻点脚尖,环抱着如霜而下。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说不出的暧昧和亲密。
这是一个话本里描述的典型的才子佳人的动作,可惜就是时间不对,当然人选也不对。
如霜脚尖踏上了地面,便觉得有了些许安全感。发现自己还在安珏怀抱里,脸颊一红,用力推开了他,差点没站稳。
“恩将仇报啊,这世道—”
安珏手腕一转,五个修长的指节摊开,握住扇骨,扇了扇纸扇,一副风流倜傥,浊世出尘的模样。
如霜从怀里摸索着,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一个玄貔纹的玉佩。
玉佩宛若清泉流水一般透彻,触之即发出清响。
一只手轻轻拿过玉佩,玉佩便变得黯淡无光了,还真是莫家信物。
这东西非莫家嫡系不能碰,否则会失去光泽。
“还给我。”直接抢了回来。
“哈哈哈,没想到还真是个美人呢,看你一脸邋里邋遢,污头蓬面的啧啧啧。”
安珏调笑着,“听说莫家小姐新婚之日,莫家被屠,莫家人都被抓了起来,唯有你那未婚夫死了。”
死了?不会的,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愚弄天下人的借口,不可能让人发现莫家未婚夫带人抄了莫家还得到皇帝赐婚。
莫如霜心里交战,但是并没表露出来,“安世子这么关心,我莫家真是不甚感激。”
安珏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语气挪移:“小姐真是厉害,并未见过我,却还能认出我。”
“毕竟安世子身上的进贡的云缎不是谁都能穿的起的,更何况安世子对莫家了解颇多,排除一下,也就能猜出来的。”
“原来是我身上的云缎露相了,我还以为我哪里都有着安和王府的气息呢。”
安珏的手臂横放在旁边做了很久背景板的男子身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腾宇。”
腾宇?默默在心里浏览了一遍京城的人选,没有此人,虽是粗布麻衣,但是观其气度,不像寻常平民。
“莫小姐,既然你在这里,想必也是要入城的。”安珏道,“现在城里满天飞的通缉令,正在通缉莫家小姐,抓到了奖励五百两黄金。小姐不如去安和王府暂住一番。”
语气一转,“要不我怕小姐连城门口都进不去呢。”
安和王府向来低调,且为皇室宗室,不容易被发现。
再说我得先打听父亲的消息在做打算,去扬州的话京城那里的渡口也是最全路径。
再说我在的这里虽是偏僻但是也算京城地段。
往外走就得走到下一个城池,要接近一个月,前不见人,后不见人的估计到扬州黄花菜都凉了。
先答应他,再伺机行事。如霜心里计较着,“那就多谢安世子了。”
“我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待会你就随本世子走,有人问就说你是本世子新带回来的男宠。京城第一美人给本世子做男宠也是不错的了。”安珏挑了挑眉,语气更是不羁放纵。
男宠……
如霜不禁有些无奈,想不到自己还有做男宠的一天……
“男宠?男宠是什么?”花畔以手托住下巴,侧着头看着如霜。
即使如霜被评为第一美人,看着孟婆这样的绝色这样看着她,也不禁有点心脏砰砰跳。
她有些羞愧:“就是,就是属于,对一个人属于另一个人的意思。”
这样嘛,花畔好像懂了点什么。花是我的,她身上有花的气息,那她就是我的了。
花畔的芊芊白皙的手指轻轻挑起了如霜的下巴,笑的一脸无辜,却自带着些许魅惑:“做我的男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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