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纸扎

我一朋友的舅舅说的，舅舅的一个好朋友的故事。

舅舅的朋友姓彭，是国内很早一批文艺青年，不过他文艺的有点古怪。本身啊，是个商人，没有学过任何艺术，但是后来财务自由了——————大概在2000年左右-------------他开始玩起了艺术。

说他奇怪就是玩得这艺术奇怪，干啥呢？玩纸扎人。他本身是城里长大的，对这种物件接触的少，但也不是完全没见过，某次旅游，偶尔和一个卖纸扎的聊聊，忽然很感兴趣了。

刚才说他完全没有经过任何艺术方面的培训，纸扎，也是从最基础的做起。他还不请师傅，就是在郊区租了一个院子，天天自己在那鼓捣。好在纸扎并不像雕塑什么的那么难，鼓捣了大半年，也能做得有模有样来了。

他不做别的纸扎，只做人。而且一般做纸扎人的都是有个人样子就可以，不追求特别像。他是以像真人为目的的。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我扎出的人，熟人一眼看过去能叫出名字，这算第一步。终极目标是和真人放在一起，不依靠触觉你分辨不出来。

当然做到终极目标很难，但是说做到非常像真人，这一点他达成了。每周除了去公司打理一次业务，和会会女朋友，所有的时间他都放在纸扎上。

纸扎人的脸当然是立体的，然而主要开始靠人画。他也没有绘画基础，完全自学。和一般人画人物不一样。他觉得每个人差别最大就是眼睛，所以第一步画的是眼睛，而且下最大功夫的也是眼睛，的确很传神。他的作品成功了，既然离终极目标还比较远，那么除了找出缺点以便下次改进以外，那么多纸扎怎么处理呢？这点他的行为倒挺符合逻辑的：烧了呗。而且他觉得白天看火光没意思，总是晚上烧。

一来二去的，他租房子的村子里，村民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他一打听，原来村民都觉得他是个搞灵异工作的。他自己也不想解释。可是后来——————他自己说啊——————发现自己的确不一般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可以让纸扎人活起来。

具体的做法，当然现实世界里纸扎人是不会动的，但是在梦里——————只要出现纸扎人的梦，他就可以控制梦境——————纸扎人都会变成一个一个的活人，完全听他的调遣。而他的命令，很多可以在现实当中实现。当然要在纸扎人的能力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只能是一些小事。比如给他擦擦鞋什么的，第二天起来，鞋子就干净了。

不过他肯定不是纸扎人亲自动的手，因为好几次，家里的纸扎已经烧得一个不剩了，依旧可以完成愿望。

朋友聚会他表演过一次，我朋友舅舅也见过。

他这特异功能吧，好多朋友知道，那天喝酒让他表演下，其中有个姓赵的大叔，说你记得我家有个木雕，我去非洲带回来那个？一说，好多朋友都有印象，不到一尺高的木雕猩猩，老彭也说记得。赵大叔说你能不能给我变来？老彭说没问题，可是我得今晚上回去吩咐我手下（他管纸扎人叫手下，朋友们都懂）。大家说好。于是约定明还在这喝酒，看他表演。

第二天大家按时都来了，老彭到的也很早，老赵来得比较晚，他在家反复嘱咐老婆孩子，一定把木雕看好啊。大家都到齐，老彭说喝酒吧，大家说别啊，你先表演。木雕来了我们请你，不来你请我们。老彭说喝着酒一会就来。

刚喝了没一会，老赵手机响了，他老婆打来的，大家都能听见，手机里大惊小怪的喊“木雕丢了。”

老彭很高兴，说开开门看看吧。包间门一打开，木雕就在地上放着呢。大家都很惊异，别的不说，饭馆内外都是人，木雕进来放在这怎么就没人发现。有好事的朋友叫服务员，服务员也莫名其妙，说走廊上好多人，刚才没人看到啊，这是谁放在这的？

老赵媳妇的确听话，在家隔两三分钟就看木雕一眼，发现不见了，立刻给打电话。可是就这两三分钟，木雕就到了饭馆。要知道从老赵家到饭馆，开车不堵也得一刻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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