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漫笙好吵……
嘈杂的人声像一锅沸腾的粥,又烫又令人生惧。彼岸花大片大片地开,地面上、墙壁上……红色刺眼得像血。
缪漫笙走在一条玻璃长廊中。长廊两侧是看不清脸嘶吼着撞玻璃的人群,里面彼岸花密集得像流淌的河,颜色像要染到身上。一声清脆的响,玻璃终于不堪重负,碎片四溅。数不清的人踩着地上的碎玻璃一拥而入,血流在脚下,红色深得近黑。
缪漫笙双腿动不了,没办法跑,拼一把!
混乱之中谁抓住了她的左手往前冲,满地的彼岸花被踩中就爆成血雾。视线模糊不清,耳边全是杂音,心跳重得像鼓。只有那只手的温度真实而清晰。
前方是明亮的出口,抓着她的人手发力将她甩出去,她跌进一片白色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满天星花田。缪漫笙站起来看向里面。血雾弥漫,黑影重重,再没有人出来。她伸手去碰血雾,灼伤的疼痛感让她惊醒。
教室里亮着灯,老师还在讲放假的事。缪漫笙坐起来打开了窗户。天空酝酿着雨,带水汽的风扑面而来,后背的冷汗蒸发了些。她伸出右手触风,手腕上的满天星链闪着微光,银色的流苏自然垂落。
老师:下课后照常排队乘索道离校,假期各位同学不要忘记学习。不要像某些不学无术的人。
老师的视线刺向缪漫笙。缪漫笙已经低头在本子上记刚刚的梦境,没有理会老师的意有所指。
她的高中是一所坐落在山上的学校,山头冷气森森,彼岸花四处可见。出去没有可走的山路,只有索道与外界相通,仿佛与人世隔绝。每隔几年,总会有一两个失踪的学生。
但这所学校的升学率高得吓人,一本达线率高至90%。无数家长用各种手段——金钱、权力,把孩子送进来读书。
家长:哪所高中没几个出事的学生,失踪的肯定不会是我家孩子。我都是为孩子好!
他们这样告诉自己,不知道是祈祷,还是侥幸。
中午索道前已经排好了队。队伍沉默地往前,死气沉沉的不像是要放假。缪漫笙站在中间没什么表情。她的同学从高一进校开始逐渐失去生气,到高三只会机械地学习。他们不说话也不笑,脸色白得不正常,将近满分的卷子倒是一张又一张。
不知道什么时候,彼岸花悄无声息地占据了整个山顶,人无声地穿过花丛乘上索道,场景诡异渗人。
老师:下一个,缪漫笙。
缪漫笙站着没有动,左手轻轻抚着银链的流苏。
缪漫笙一重梦境没弄死我,还要再来一次吗?
画面像玻璃长廊一样碎裂,她在教室的座位上醒来,往外看到最后一批人下了吊车,索道停用。
缪漫笙这么舍不得我走啊。
缪漫笙唇角扬了扬,顺手把水芯笔塞进外套口袋,挎上书包走出了教室。外面的乌云压得更低了,大雨将至。
缪漫笙在雨落前回到了宿舍。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掀起表层的衣服刚要拿下面的匕首,敲门声忽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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