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一声,垂下捂住额头的手,他的目光微滞,没有任何动作。
酒壶……罢了,我亲自去走一趟,似乎有神想见我……真麻烦啊……
目光微微清明了一些,他伸手拿起身旁长笛,拨开身边无数卷轴打算起身。
“……”
离开的脚步不算清醒,他亦再次幽幽转身,看着无数卷轴陷入沉思。
我找来它们是为了什么来着……
三十万卷轴……明明没有一个我想知道的内容……
人们自以为是的记录下一切,坚信目光所至便为真相,甚至妄图以自己的无知来评价神明……
不过……也许他们说的的确有道理。
“人……至少比我清醒吧……”
此身已不知醉过了几个春秋,便是醒来也不过朦朦胧胧。
而人,他们的生命如此短暂,又能醉过几个春秋?
不对……
我何必思考这些……
权柄都碎了……
“蜜尔失纱太冲动了,权柄碎去,执念由她承担。”
轻叹一声,他再度阂眼。
我与她也算是朋友,我又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哦,三十万卷轴,对蜜尔失纱的评价倒是真实。
——蜜尔失纱,那是一位扭曲的神明。
——她的武艺自然无人能质疑,但她的理念也让人无法理解,她曾是一位仁慈的神明,似乎是被时间所扭曲,变得麻木而暴戾。
不过蜜尔失纱对百年来的孤独并无怨言,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对人的失望。
“她的理念,我尊重,但不敢苛同。”
他再度睁开朦胧双眼,将酒杯高高举过头顶,大有敬于高天之势。
这便是我对她几百年间的评价,不会被一两句改变,所以也请你闭上嘴。
“你知道吗?笛声或清脆或悠扬,但绝非如此聒噪。”
我允许你寄生于我的长笛绝不是听你这般聒噪的。
——所以,你这算是同意见她了?
“能躲过她十年可躲不过百年,我没有理由如此。”
而且……
蜜尔失纱啊,也算是曾与我等对饮的神明。
几百年之间,为数不多的愿意陪我这个醉鬼的神明。
他微微垂眸,重新迈开虚浮的脚步,走向晚霞交接之处。
我又忘记了,这所谓时间都是我的神力支撑的结界,结界之外才是真正人间,我不愿停留的人间。
我醉了太久太久……
久到已经忘记了所谓触不可及的真实……
也许……我也该做出改变了。
——可不是嘛,我们的巫神大人可是嘴上说着什么可以帮蜜尔失纱,自己没有什么野心。
——结果转身就给蜜尔失纱的药中添了一味猛剂~
——添的那味毒,可是巫神大人你耗费数百年制出的,人服之则身死,神亦伤筋断脉。
——如果不是蜜尔失纱抗造,早就呼停魂瞑了。
“……不,那对她而言的确是解药。”
蜜尔失纱身上的一切不适皆为深渊留下的后遗症,药石无医,我能做的,只有不断尝试,包括以毒攻毒……
我也的确对那些弯弯绕绕没兴趣。
“身处神位便要仁慈天下,强调什么神性神格,身处争斗之中又要报仇报怨,争什么输赢胜败……”
有些时候,奔波疲惫一生,却不过为了一个所谓“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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