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使的馈赠

“想让吟游诗人演奏，可是要报酬的哦～”

少年狡黠地笑了笑，让君莫感觉到一种破产的错觉

“两天。”

“这个嘛——”

“五天。”

“哎呀，出手真是阔绰呢。”

“地点你定，围巾还给我。”

君莫对着坐在树上晃腿的温迪伸出手，少年从树上跳下，把完好的围巾交到君莫手中

“……还有胸针哦。”

温迪吐了吐舌头，悻悻然地交出了另一只手攥着的霓裳花胸针

几分钟后，两个人出现在天使的馈赠

“嗨～迪卢克老爷。”

正在调酒的红发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玻璃杯中冰块还在转圈

“先说好，你还有5瓶蒲公英酒和3瓶葡萄酒的账没有抵消。”

“哎呀，今晚有人帮我付账嘛。”

温迪笑眯眯拉出了身后的君莫，君莫感觉自己在无形间被人宰了一刀

不，是已经开始被宰了

迪卢克短暂打量了一下陌生的璃月面孔，在得到对方不失礼貌的微笑后，他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晚上好，客人要喝些什么。”

“蒲公英酒，谢谢啦。”

“我就不了，谢谢。”

君莫坐在温迪身边，温迪沉迷于蒲公英酒，少女一搭没一搭地和迪卢克聊起来

“晨曦酒庄供应任何酒品吗？”

“「天使的馈赠」供应大多数酒品，不知客人中意哪种。”

概念偷换，是商人经常玩的把戏

少女自然心了迪卢克的意思：晨曦酒庄的酒，不一定在「天使的馈赠」会有

君莫单手撑着脸，脸上的婴儿肥被挤起，在酒馆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泛红

“包括米酒吗？”

迪卢克从身后的酒柜上拿下一个和其他玻璃酒瓶与众不同的麦青色的瓷器，瓶口被深蓝色的布封口

“这是璃月的糯米酒，是最近一段时间才上架的，喝过的客人都觉得不错。”

“不过，客人你看上去还没到喝酒的年龄。”

迪卢克的目光从君莫的脸上移到温迪脸上

“唉嘿～”

面色有些潮红的吟游诗人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清凉的酒液差点从杯中洒出

迪卢克放弃从装傻的吟游诗人那问出什么，少女也只是抿唇而笑，没有报出自己年龄的意思

“迪卢克老爷觉得这酒怎么样？”

“口感醇厚，酒甜而香，很得女性顾客的心意。”

“尽管我已经多次强调这是酒品而不是饮品了。”

君莫感受到迪卢克对于这款酒微妙的评价

“总之，风评不错。”

迪卢克猜不到君莫心中的小心思，他简洁地对这款酒点评总结了一下，便不再说话了

两双赤色的眼眸撞在一起，却都看不透对方的用意和想法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舒。”

“您觉得这句诗的意境如何？”

“……很好。”

迪卢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面前的这个姑娘可能就是两周前与他通书信来往的一位璃月商人

这款米酒就是那位商人送来的试销产品，仅有100件，两周之内便只剩架上的这一瓶了

他和那位商人寄去书信，表示合作的意愿，但始终还没有得到书信回复

方才君莫背出的诗句，是那位商人送来的最后一封信中对米酒「漫随任云舒」这个名字的解释

君莫的面上的笑意不因迪卢克显得有些敷衍的回答而减去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敲击，一下下敲在迪卢克心上

迪卢克叫来查尔斯代守吧台，自己和君莫到人少的酒馆二楼去落座

君莫看了眼和旁人聊的正起劲的吟游诗人，在桌上放下了沉甸甸的钱袋

“这些钱就付了他之前的酒钱……加上今晚的。”

迪卢克吩咐查尔斯收下，随后领着君莫上了二楼

“因为自身的一些不便，您的书信我今日才见，还请见谅。”

样貌年轻的璃月人并没有说太过繁琐的话术，两人一落座，便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在下君莫，是「九里香」的老板。与阁下书信互往多日，往日繁忙，今日初次与您以真面相见，是我待客不周。”

“阁下对我们产品的赞誉，让在下深感荣幸。”

迪卢克不知道君莫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份工整的合同，少女在他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凭空又拿出了一个杏红色的长方形礼盒

没有神之眼，能做到空间收纳，同样的事他只在旅行者身上见到过

迎着迪卢克审视的目光，少女只是不失得体地笑了笑

“算是仓促准备的见面礼吧，希望并不会显得我太过失礼。”

“谢谢。”

迪卢克接过礼盒，放在了自己身侧的小桌上

与迪卢克接触过的大多数商人不同，他在君莫的身上看不见算计，也看不见鲁莽

有得是一种被历史冲刷，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温润气质

“迪卢克老爷先看一下我们的合同，这是我请璃月的律师立的合同，若有何不妥，几天后的酒会我们再议。”

迪卢克眯了眯眼睛，现在已经是深夜，虽是一些人的欢乐时刻，但对于他们商人来说就是养精蓄力去应付明天的应酬的时候

少女神色若然，看上去并不像急于接下他这单生意的样子

“好，我改日给您答复。今天的见面太过仓促，见面礼我会择日送到您的商铺。”

“好的，有劳您费心了。”

两人象征性地握手，代表着这次非正式的谈话结束

来到楼下，喝酒的人们越聚越多，酒馆也变得吵闹起来

青色的身影坐在高凳上，脸上浮现出醉色，头上洁白的塞西利亚花似乎也被这暖色的灯光和脸上的红云染上绯色

虽是醉了，少年匀称白皙的手指拨动琴弦，发出的依然是触人心弦的旋律

少女驻足人群之外听着温迪的琴音，和时不时嚷上几句的醉酒之人不同，她只是安静地聆听

今日的歌曲和往日的旋律不同，听上去更有一些宁静欢快的意思，像秋日的阳光下，桂花被风吹落到溪水中，装进了来取水用于酿酒的姑娘的木桶中

“如果可以，真希望能与您聊一些生意之外的事。”

或许是琴声太过生动，君莫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脸部的轮廓被暖色的光线勾勒，眼睛被垂下的头发遮住，但迪卢克似乎能想象到这双眼睛闪烁着柔光的样子

无意惊扰诗人和人群的兴致，一曲毕了，君莫与迪卢克告别后，便回了璃月

…………

“诗人，你的朋友已经走了。”

迪卢克给温迪拿了一瓶蒲公英酒

“她替你付了酒钱，还包括了后四天的钱。”

“不过，这一瓶会是你今晚的最后一瓶。”

不顾喝醉的吟游诗人的哀嚎，迪卢克冷漠地收拾着桌上被恶趣味摆放成方阵的空酒瓶

迪卢克粗略算了算，剩下的摩拉够温迪后四天平均每天喝十四瓶特级蒲公英酒

什么交情能让人心甘情愿地付这个酒鬼的酒钱？

旅行者都不见得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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