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心理选择留宿在这里的,也许是何文落寞的背影,他孤独的让我担心,也许是因为这些千奇百怪而又精美绝伦的画作,每一幅画都像是在诉说一段故事,我还没有搞清楚那些会眨眼会注视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或许可以趁着今晚的机会好好看看。
对于我留宿这里的请求,何文有些惊讶,他眨了眨眼睛,我敢说我在他波澜不惊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光亮,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确定我要在这个满是画作的屋子住之后,他去拿了新的床单和被子换上,甚至还把房间做了简单的清洁。
何文给我准备了一套全新的睡衣和洗漱用品,本来我是想要婉拒的,他却说随时欢迎我来住,这些东西留下也不算浪费,我想他一定是太孤独了,于是我接受了他的提议。
我想何文和符枝需要的只是有个人在旁边,也许是出于这个原因他们两个才会愿意和我相处吧。不知道符枝晚上会做什么,何文会用晚上的时间来看书,他看着书,我看着他,我们俩谁都没说话,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只有岁月静好。
我一直看着何文,探究的目光或许被他察觉,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向他摆摆手,为了掩饰我这不礼貌的行为,我感觉低下头打开手机刷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把他当成一个异类去探究总是不礼貌的。
他一晚上都在看书,看的是那种让我看了名字就看不下去的书,等到了晚上十点,他合上书,十分准时的去洗漱上床,我也就没有再看他,回了我要住的房间。
我不习惯晚上拉着床帘睡觉,我所在的房间里关上灯就能被外面微弱的光照亮,我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看着那些被光照亮的画作,尤其是画里的那些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颜料,它们居然在微光下闪耀起来,一闪一闪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那些眼睛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心里痒痒的,就像是有一百只虫子在爬,我坐起身来,定定的端详着那些画,画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让我的眼睛再难从画上移开,我和一只蓝色的眼睛对视,过了一会儿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脑子一片混沌却又空灵,当我意识到我在发呆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
这些眼睛究竟有什么特别的?能让何文在这样多的画作上展示?我猜不只是他患病或是灵光一现,肯定还有什么更深刻的寓意,比如说,那个神秘的教会…
教会?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想起第一次听到那些教徒唱歌时的场景,那种感觉和我与画中眼睛对视如出一辙,要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我肯定是不信的。
出于想要弄清这些东西的好奇心,我拿出手机几乎给所有的画作都拍了照,打算以后有机会弄清这些,我有种预感,这些会对我非常重要。在拍摄过程中,我无意识的碰到了房间墙壁上三幅画中的一幅,它只是用画框装裱起来,表面上没有玻璃,我摸到了画作上面的一只眼睛,令我意外的是,它居然是凸起来的!我心里对何文说了句抱歉,手不自觉的在整幅画上摸了起来,大大小小的摸到了九个点,这些点几乎都是眼睛的位置,这些位置似乎不是随意安排的,它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
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突然看到那副画上的两只眼睛按照从右向左的顺序眨了眼,我灵光一现,突然明白了什么,我后退了几步看了画的全景,用手机记录下那些凸点,又将他们连起来,那些点连成了一个近似梯形的图形,右上三个点在梯形外,猛一看像是什么动物,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将点连成的图形放到搜索引擎上搜了一下,得出来一个令我意外的结果,这幅画上眼睛所在的位置构成了狮子座,每只眼睛都代表一颗星星。
狮子座与何文有什么关系吗?他是狮子座?还是他重要的人是狮子座?由于我对他和符枝还不够熟悉,这些疑惑也只能埋藏在心底,我迫不及待的看向下一幅画,第三幅画上是一栋建筑,没有采用其他画上大量出现的眼睛和肢体元素,色彩相当具有冲击力,以我对画的理解,我认为画的是一栋被火烧着的建筑,建筑通体漆黑,周围却火光冲天,红黄色调的火焰似乎不仅要点燃这栋楼,还试图冲出画框,有种烧毁一切的热烈,这画并不逼真,却让我有种莫名的恐惧,压抑的让我的心脏阵阵发痛。
我有种特别的感觉,这些画似乎不是画,更像是叙事诗,无声的叙述着一个个动人心弦的故事,又像是在看一个人的内心,将血与泪乃至整个世界,都浓缩在一幅幅画作当中。
我近乎痴迷的探索着每一幅画,企图找到更深刻明晰的东西,这些东西让我有些忘我,不自觉的熬到了凌晨,直到眼皮打架我才缓缓睡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让我这个本就不太喜欢早起的人起的更晚了一些,我能起床还得益于某人的举动。
睡梦中的我懵懵的,感受到有炽热的视线在我身上,我被盯的难受,下意识的想要翻身躲避,没想到翻身之后那个视线离我更近了,他几乎要压到我身上,这下子我睡不着了,疑惑的睁眼看看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那个身影快速的缩了回去,相当乖巧的趴在床边看着我,如果他有一条尾巴,那尾巴一定摆的很欢快,他看起来就像一条等待主人的小狗。
“符枝?你在这干嘛?”
我一骨碌坐起来,把这个扒拉在床边坐没坐相的上司拉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还好我没有起床气,也不是很介意他在我睡觉的时候出现,不然这会儿我早就一巴掌糊上去了。
“看你睡觉呀,你睡的好舒服,还吧唧嘴呢。”符枝坐在床边看着我,欢快的晃了晃腿,活泼的和昨晚上的何文判若两人。
“你知不知道闯进别人睡觉的房间很冒犯?还有,别在我睡觉的时候盯着我看。”我抬手擦了一把嘴角可能并不存在的口水,像是教导小孩子一样教育符枝。
“那有什么关系嘛,你不起床,我不过来你怎么能醒,而且这里是我家耶。”
我想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看到他得意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我这是被他带跑偏了,于是我严肃道
“是你家也不能随便进来!凡是经过同意了,就是睡你床上也不能随便打扰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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