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的房间是锁了铁链的,钥匙都是周师兄保管的在,还有师父房间的钥匙。”说到这,若为看了眼周松梁。
后者点了点头。
若为接着说道:“等我听到锁链掉在地上的声音,我就满碌碌的跑了出去,看到大师兄的房门开着,里面还亮着灯。”
当时天色很黑,若为哪想到来得是大师兄,就以为是小偷。
“等我拿了个家伙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说到这儿的时候,若为犹豫的想了想,还是说道:“变了样子的大师兄倒在了地上。”
其实他第一眼根本没有人出来那人是大师兄,还是对方先喊出来若为的名字。
周松梁替他往后说道:“他先给我打的电话,我立马就放下公司的事儿赶来了,后来一想到若为说大师兄情况不是很好,我就琢磨着刘毅要不也让他来看看,万一有需要他的...”
话没说完,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手里端着弯盘。一些器械,还有沾血的纱布块...
直对着大门的乌垒眼眸一凝。
推开面前的两人,大步上前。
站在原地的刘毅还以为对方会先问自己情况,哪知,小师弟直直错开自己,朝着房间里面跨去。
刘毅:...
跑过来的周松梁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那天凌晨到的刘毅,路上还在打电话质问周松梁为何不将大师兄送到医院来。而对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只道不方便。
等刘毅到了之后,看到床上平躺着,好似没了呼吸的陈真,才知道周松梁为什么说不方便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刘毅问道:“你还没有告诉小师弟,他的情况吧?”
后者一愣。
屋内。
看到面前床上躺着的老者,乌垒一向淡漠的眼眸中满是呆愣。
随后不可置信的红了眼角。
他没想到了,过了三十多年了...再一次见到大师兄会是这个样子。
“明明...明明你是与我一样大的年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色绸衣下的身躯不再年轻,露出来的手腕皮肤不关有褶皱,还有老年斑,脸上还能看出一点大师兄的模样,松弛的眼角失去了往日少年的风采神态...
乌垒心中一酸,涌上来的的悲怆让他侧开了视线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
身后走来的周松梁上前,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
望着已经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师弟,周松梁内心感慨十分。
甚至还觉得当年小师弟随着大师兄陈真去后山时,还只是发生在昨日一般...
“大师兄他...”乌垒刚开口想询问。
没由来的一股涌上喉间的哽咽,让他一时失声。
身旁的周松梁走到床边,替陈真掖了掖被角,目光复杂的看着大师兄的面容,即使从昨晚到现如今,他也是不敢相信的...
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整理下情绪,周松梁悠悠起身,轻声道:“从若为当时说的情况看来,他深夜回来,想必是为了躲着我们。”来完成他最后一件事吧。
“刚刚刘毅跟我说了,大师兄的器官属于正常老化,肺部衰竭,一些器官都失去了维持身体正常运行的功能...”大师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
乌垒说出了大家心底共同的猜想:“所以,他是来这打算自己一个人默默死去,说也不告诉。”
周松梁听到这话,抿着嘴角。
刚想开口为陈真说点什么。
身后的乌垒突然吼道:“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有事情都不与我们这些师弟讲,就自己扛着,当年师父走的时候,他也是这般...”说到后面,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哽咽着嗓子。
抬手掩饰的朝脸上一抹,“还以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担心他一样,走的时候也是深夜。”
“哎...他一向如此。”从昨晚到现在的周松梁都没有红过眼眶。
现如今,看到乌垒这样子,他也忍不住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二师兄现在在哪。”
乌垒侧过脸,看着窗外的林间,不语。
冷静下来点的他,突然想到了刘毅师兄刚刚出门时,手上的弯盘里似乎还有...
问着面前的周松梁,后者一愣,抹了把眼角没有立即回应。
反而是往前迈了几步,坐在床榻旁。
在乌垒疑惑的视线中,犹豫的掀开了盖在大师兄身下的被褥。
...
后山。
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锁链连接着两端山头。
自从巳螟来跟自己说了乌垒的事儿,本来繁尧没有多想的,只是...
不得不让繁尧怀疑的是,他回来的目的,只会是有关于六回道观的人。
那么,应该只有那人会让他如此快的速度回来。
朱唇轻饮了口茶水,若不经意的看了眼木碗,轻声道:“难道是陈真...”
心中的疑惑,在那人来的时候便种下,却是在陈真那晚于自己道别后消失不见,而愈渐加深。
如果,真的是那人回来了,那会什么不来见自己?繁尧想到那夜陈真的模样,不只是月色朦胧,还是如何,现在回想起来。
那晚的陈真少了分真切,就像是...像是附上一层薄弱的什么东西,总而言之,五官显得格外不真切。
但,她确定,那晚就是陈真本人。
就在繁尧侧躺在树屋床榻上沉思时。
一阵微风夹杂着点滴晶莹露珠从木窗的缝隙中穿过,来到女子的面前。
随后如繁星般散开。
“乌垒回到了六回观,我去询问。”
巳螟的声音更快消散在空中。
繁尧手一挥,点滴便像雨水一样落在地面上,很快不见。
得到消息的繁尧并没有因此放下心中的郁闷,反而是想了几秒,素手撑在床榻上悠悠起身,单薄的棉被滑落在一侧。
“还是不放心,我去看一眼吧。”像是为了印证心中的不安,繁尧准备往后。
正打算出门。
一阵夹杂着青草味的山风如狂如疯一般在树屋门前滞留。
刚好停留在繁尧出门的一指前,稍稍掀起额角的碎发。
潋滟的眼角半敛,她知道。
这是母亲的意思。
“您不想让我去道观,为何?”虽然知道,可繁尧想问出原因。
狂风并没有停下。
只出现了一片枯黄的枫叶,本就经历了岁月的流逝,脆弱微红的枫叶很快在狂风中粉碎了身子...
掩在长裙下的小脚往后退了几步,颇有蹒跚的意思。
像是为了否认心中的猜想,繁尧不肯死心问道:“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明明...”脑海中突然想到陈真走之前的话语。
现在回想,那时,他所说的话,何尝不是最后的道别。
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繁尧满眼的慌张,微颤的指尖想扶着点什么,只是此时的她,少了分理智。
“母亲,我想去见见他,好吗?”轻声中带着一丝哀求。
狂风停了。
可随之出现在繁尧面前的。
是一只静静矗立在草坪上的雀鸟,歪着脑袋,漆黑的眼珠中分明没有任何表情。
可繁尧知道,母亲只是提醒她一件事...
瞬间松懈下来的肩膀一如繁尧的退让,敛下的眼角让她没能再说出什么话来。
轻声说道:“我明白了。”
随着一声轻语,树屋重新关上了房门。
草坪上的雀鸟没有立即飞走,而是定定的望着树屋看了许久,才化为一缕白烟消散空中。
春天的枫树才干干泛着嫩青,却在不属于橙黄红透的季节提前衰败了身子...其结果可想而知,繁尧不愿多想,可母亲给的提示过于明显。
襄山中有道幽静又独特的风景。
在离着树屋不远处的山涧,其依傍着一座高耸山峰,如刀鞘般劈开的凌厉,一道白银从峰顶直流而下,有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却在半道中,因为崖下的风力,使之一泻千里断了那直线般的白银。
如棉絮般在半空中吹散...
繁尧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去那里看,有时候还想着在崖下周围多种点树,这样就可以挡着点风。
那时,母亲就出现与自己说过。
万物生长于自然,其中的五行相互依傍、克制,它们的存在有着自己本身的道,作为自然的守护者,要做的,就是不让外力破坏它们...
但是,那会的繁尧年纪较小,加上心性不定。
在有一天母亲没有督促的日子里,她还是对那山涧动了术法。
等母亲看到后,虽没有对繁尧说点什么,反而是将山涧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但是...繁尧那天晚上做梦,见到了瀑布垂落下来,日积月累,由瀑布引起水灾而被掩埋的几处山丘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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