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水渍的指尖收回衣袖中,擒着纸扇的左手一下没一下的落在木椅扶手上。
小楷字体正对着乌垒的方向。
是五爷给他的提示。
乌垒想知道的东西,或许,五爷就是在告诉他,天道想让他看到的那样东西。
默不作声将这个字记在心中,而后,乌垒默不作声的收回视线。
轻声谢过前辈后,就像是随着某件事情的落定。
男人双手放在扶手上,后背一松落在椅背上。
凡若若见此,不由的好奇的视线落了上去。
可却在此时。
木桌上的水渍早已干了大半。
她也只模糊的看到了半截半的几个笔画,一个‘无’...
抿着唇,虽然理智告诉自己,无关自己的事情凡若若你就不要再好奇了,可她就是再怎么抑制,心中就好像是被一双猫爪子抓似的,一下一下挠的不是个滋味。
舌尖轻舔了口下唇,眼珠子溜溜一转落在身旁的乌垒师父身上,刚想说点什么。
正巧。
来者双手端着木盘,上面放着一壶泡好的茶水。
正是之前被五爷唤来沏茶的女侍者。
就这样,刚鼓起来开口的勇气,凡若若一下就给泄了。
只时不时,向着好似发呆的乌垒投个视线。
可后者就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理都不理睬女人的目光。
凡若若:...
女侍者等待着还有未吩咐,站等一侧。
像是想起来什么,五爷对着凡若若问道:“小友可饿着?”
眨巴着眼,凡若若下意识摸了摸空了很久的肚子,头一歪有些不解,刚想张口询问。
五爷头一侧,对着女侍者嘱咐:“上几道女孩子家家吃的点心,不要油腻。”
“是。”暗红旗袍微动,女侍者附身回道。
便转身离去。
凡若若微撵着眉眼:“爷?”
刚侧回头的五爷听到这句称呼,眉眼微挑:“是五爷。”
说着,擒着纸扇的左手一晃,右手向着一愣的凡若若伸去,纸扇轻落在对方额头上。
轻点。
凡若若:“?”什么意思?是让自己半夜一点去找他嘛?难道又是说她有什么暗线?
看着虽是成年,但对方经常从小脸上闪过的愚蠢...五爷暗中捂脸,小家伙到底是随谁了?爹妈明明是聪明的啊...
言归正传,他闲暇的时间不多了。
能在这个时空碰到这两个孩子,虽是有可能是那个家伙的安排,但,至少他不抗拒。
木窗之外,对面街道是热闹的夜市。
灯火靓丽的从此处看,就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静谧,一个嘈杂。
一明一暗。
天空的星光被完全遮掩,看不到分毫,目光若有所思的收回。
看着桌上面摆放的精致小食,可凡若若半点的欲望都没有,她有些...
“是在想着那个被僚蛹劫持的小男孩吗?”
擒着瓷筷的手指夹过一团翠色珍珠水果糯米,上面散发着微弱的竹香,凡若若可以闻得到。
眼睁睁的看着前者悠悠放入嘴边,咬下一口。
慢悠悠的咀嚼着,才放下瓷筷,继续开口说道:“他不会有事的。”
她放当然知道权炁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儿,但是还是担心这其中的过程...
晓得女孩子想的多,五爷拿着衣袖中的丝绢擦了擦嘴,“它们只是想要一个结果,不过与否那个小男孩都不会有事。”
话里有话。
凡若若都能听得出来,她相信乌垒师父也察觉到了。
可等她望过去时,对方还是保持着看完桌上那个字后往后靠的姿势,双眼半敛着看着脚下。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没有深究,凡若若转头盯着五爷,红唇微抿才挣扎出口:“你们俩个是打着哑谜不让我知道些什么?如果是关于我的话,我想,我也有权知道吧?”
说到后面,语调中带着一股可怜巴巴的味道。
额头的碎发垂在女人的鼻翼正中,落在嘴角边,双手下意识随着主人的卑微抬起合上,渐渐抬在胸前。
五爷被眼前的这一幕惹笑,悠悠的摇了下头。
被回绝的某人就像是泄了气一样,双肩一松,学着乌垒的姿势目光落在脚下。
可就是在这时。
她的余光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原来,一直沉默低着头的乌垒师父,是在与自己传递着信息。
他的右脚一直在比划着一个字。
凡若若定睛看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认了出来。
这个字...她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猛然间,凡若若将头一抬,看向五爷的位置。
而乌垒也终于抬起了头。
可接下来两人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对坐上,不知在何时,早已没有了五爷的人影,只他的桌面上留下了一把打开的纸扇...
上面写着三个字。
权一有。
“这把纸扇...”凡若若只觉得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听到女人的呢喃,乌垒侧了侧脸:“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沉思间,凡若若听到乌垒师父的话语,脑袋像是一瞬间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是权炁的叔叔,当时他就是拿着这样一把扇子,上面也是写着权炁父亲的名字!”
脸上的开朗还没多留几秒,凡若若又复而皱起眉宇。
“不对啊,按时间线来说的话,这把扇子后来落在了权二爷的手里,可这五爷难道认识权炁的叔叔?可这把扇子上明明写的是权一有,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就在凡若若还在纠结三人之间的关系时。
身旁的乌垒却在脑海中将几样东西联系到了一起,包括五爷刚刚给自己留给自己的字。
凡若若抬手拿起桌面上的纸扇,想仔细研究。
“天道想让我们帮助权炁。”乌垒平静的说道,眼中丝毫没有波澜。
没注意到对方语气中的情绪,凡若若将手中的折扇合了起来,她实在是没发现什么,而后递给乌垒。
“诺,给你保管吧,说不定以后有什么发现。”
“凡若若。”
乌垒头一转,看着面前身份底细自己全都知晓的女人,他突然有些对凡若若好奇了。
师父,还有师兄们所一直说的,天命之人,异世之魂...
捻着筷子正打算加一块看起来就香甜可口的桃子模样甜点,听到乌垒师父在唤自己,凡若若小脸一昂,从喉间溢出一道声音,而后开口:“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你认识的那个权炁,与现在的权炁并不是同一个人。”目光挪在甜点上,乌垒却半分的食欲都没有。
而这句无头无尾的话,却是让凡若若伸出去的小手一顿,眉眼疑惑的抬向右侧:“你在怀疑什么?权炁一直都是权炁啊?你不会认为他像因华茹或者是你二师兄那样被附身了吧?不可能...”
话语在男人的视线中截止。
“显然,你是想到了什么。”没有收回视线,察觉到女人的凝住,虽然两人心里想的可能不是一样的。
可,他还是猜对了一半。
大师兄留下的笔记上写的没错,到了一个时机,作为载体的人类魂体最终会融入主体中去。
而等到异界之主的全部融合了其他分散的魂体时,那个时候,才是灾难真正降临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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