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彭彭-----

似乎是什么在萧晗昱心底炸开，让他一时之间愣了神，等看到楚靖琪的眉眼清晰可见的冷了下去，

他才蓦地勾出一抹极为绚烂的笑容，若无旁人地紧紧将楚靖琪抱住：“好。”

“晚了，”楚靖琪把人推开，自顾自走到了前面，“现在不需要了。”

在他转头的一瞬，萧晗昱准确地捕捉到了她嘴边微微弯曲的弧度，淡薄又勾人。

于是也笑着跟上去，半哄骗半请求的，又把手牵了回去。

落在二人身后的陈芬荣：“……”挺好，反正也没人会在乎一个单身狗的死活。

黄如杏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想和陈芬荣交流心得：“在这个时代作为性恋人，他们是知道最顾忌他人目光的一对，这是不是就说明了，他们的感情特别好？”

“这还用说明？”陈芬荣忿忿，“他们俩就差把狗粮亲自喂到你嘴里了，长点心吧我的学生仔。”

“你怎么知道我是学生？”黄如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跟眼前这个人没什么区别，很正常啊。

而陈芬荣逗他：“我算出来的，厉害吧。”

黄如杏总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想了半天反驳的话，结果一个字都没能憋出来。

“昨天晚上那个东西，”萧晗昱斟酌了一下措辞，“它的气息很奇怪，像鬼，但人气又占了一大半。”

楚靖琪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它本来就是半人半鬼。”

没想到楚靖琪直接下了定论，萧晗昱追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朋友了，”楚靖琪的口吻添了些嘲弄，“终归是知道点底细，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

此时的他一想到楚靖琪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萧晗昱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戾气，他垂下双眸，遮去眼底阴郁，语气却平静的可怕：“是不是，跟你的母亲有关？”

在前不久，萧晗昱也提到过楚靖琪的母亲，与他们对峙时不同，那是楚靖琪第一次在他面前表达出自己的抗拒与怒火，并直接了当地告诫他不准再提。

而现在，楚靖琪听了，只是偏了偏头，神色淡淡地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瞥了一眼正竖着耳朵偷听的陈芬荣以示警告，萧晗昱想了片刻，还是告诉楚靖琪：“你的梦，我曾经无意中进去过几次，看到了一些东西。”

梦？楚靖琪倒是没想到会和这个有关，他想起之前梦境中，那道怎么也看不清的身影，如此再抬眼去看萧晗昱，从深邃的眉眼开始描摹，抚过鼻梁，再落至那轻抿的唇。

熟悉感似乎让两道身影慢慢重合……

楚靖琪下意识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会唱歌？”

“我会，”萧晗昱回答他，“我还唱过给你听。”

得到肯定的答案，楚靖琪心情有些复杂，他摆摆手，示意萧晗昱暂时不要说话，让她安静一会儿。

可萧晗昱刚闭上嘴，陈芬荣就默契十足地凑了上来：“你们谈完啦？”

萧晗昱睨他，眼中是何意味不言而喻，但师命难违，陈芬荣只能硬着头皮把话继续说下去：“那个，我师父又发消息来催了，还说我们这么慢吞吞地走下去，等到地方，黄花菜都凉了。”

一口气把师父想你表达的东西说完，陈芬荣缩着脑袋又回到了黄如杏身边，还试图用黄如杏瘦削的鬼魂来挡住自己。

但黄如杏也顶不住萧晗昱的眼神，她哆哆嗦嗦地扯了扯陈芬荣的衣服：“你别拿我挡，我也怕啊……”

这两人表现未免太过夸张，楚靖琪咳了一声，萧晗昱立马收回视线，解释道：“我只是吓吓他们。”

楚靖琪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然后看向车辆来往的马路，殡仪馆这边有些偏僻，正常情况下，出租车不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一辆显示空车的出租车远远驶来。

陈芬荣看明白了楚靖琪的意思，于是主动往外站了一些，抬手招呼出租车。

车慢慢靠了过来，陈芬荣回头提醒黄如杏：“你等会儿站车顶上。”

黄如杏懵了：“啊？”

陈芬荣突然想起来，他们好像忘了告诉黄如杏，他现在其实不是人，于是三言两句极快地解释了一下他现在所处的状态，终于在出租车停下之前，成功把黄如杏劝到了车顶。

而陈芬荣，则是毫无负担地坐到了副驾驶，告诉司机目的地：“去中心医院。”

司机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条道上拉到人，而且除了副驾上那个除外，其他一男一女名长得还十分养眼，只是，他没看明白这两人手拉手是什么意思。

陈芬荣系好安全带，看司机正满脸好奇地通过后视镜打量着后排的楚靖琪和萧晗昱，他冷汗刷得就流了下来，赶紧叫了司机一声：“司机师傅，赶紧开车啊，我们还有事呢。”

“哦哦，”司机坐直身体，启动了车辆，“中心医院是吧，很快就到啊。”

楚靖琪没有注意到司机的眼神，她垂着头，看着自己和萧晗昱交握的手发呆。不得不说，萧晗昱的手指很漂亮，修长、干净、节骨分明，因为皮肤偏白，从视觉上展示出冷感，但握上去才知道，他指间每一处肌肤，都温暖得不像话。

而自己，楚靖琪看到那处因为经常割破放血的指腹上，已经结出了难看的痂，交错纵横，无论什么时候去摸，都会感受到那令人不适的粗糙感。

萧晗昱肯定也知道，不然她的指尖，也不会有意无意地触碰那处伤疤。

想到之前自己为了不让萧晗昱发现，把沾了血的纸藏起来，楚靖琪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但她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蠢，还是笑自己不切实际的奢望。

“阿琪。”

听到萧晗昱在叫他，楚靖琪抬起头迎上他的双眼：

“怎么了？”

萧晗昱的眉头微微皱起，藏不住其中的担忧：“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楚靖琪别过头，视线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上。

这么明显的抵拒，让萧晗昱的心情转瞬急下，她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是什么让楚靖琪的态度发生了这样剧烈的变化，他试图去询问对方，但结果始终是避而不谈。

“阿琪，为什么不告诉我？”萧晗昱哑着嗓子，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无限拉近两人的距离，直至楚靖琪觉得有些危险的程度。

“我可以替你分担，可以为你做所有事，只要你想要的，我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实现它，你告诉我。”

楚靖琪忽然失笑。

“我什么都不想要。”

楚靖琪忽然失笑。

“我什么都不想要。”

她将手放在萧晗昱的头顶，轻轻拍了拍：“你也什么都不用做，待在我身边，陪我走过这段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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