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

意料之中的盛怒并没有到来。

小馨抬眸，看向土林长老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调侃。

“说吧，土林老头。”

“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我，这次，又有什么麻烦事？”

——

小馨将遮住视线的几缕红发撩起，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眸中挥之不去的疲惫与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昭示着这只女巫似乎又一夜未眠。

“昨晚又熬夜炼药了？”

“嗯。”

她含糊不清的应答着。

——

“小馨，就算是年轻，你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吧……”土林长老的长篇大论，由此展开。“身为摩尔，一定要牢记着流传至今的八大美德，其中第一条就是早睡早……”

“喂，重点，重点！”

红发少女毫不客气的嚷嚷着。

——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沉默良久，土林长老缓缓开口。

“帮我照顾一个摩尔一段时间，他伤的挺重，而且……”

土林长老欲言又止，下面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

“没问题。”

小馨没有注意到土林发异样，答应的十分爽快，她冲着土林长老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黑森林里，就没有我救不活的小白鼠。”

“不过嘛……”

某只红发女巫眨着湛蓝的眸子，在心底默默盘算着，这笔“交易”能为自己带来多少利益。

“土林，报酬呢？”

土林长老缓缓的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块魔法晶石？”小馨挑了挑眉——她对这笔交易的“筹码”，着实，有些不满意。于是乎，下一秒，她俨然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土林老头，不是我说，你哪次带到我这的摩尔不是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别的不谈，光说这医疗费、误工费，我的精神损失费，加上过桥费、过路费、营养费、吃饭不浪费、好心当成驴肝肺……这费那费加起来，也不该只有三块魔法晶石吧？”

“三块魔法晶石？”土林长老摇摇头，笑叹。“小馨，我说的是，三十滴『黑森林之泪』。”

“哈？！”

听闻此言，少女脸上原本的慵懒与困意，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与诧异。

——

“告诉我，土林。”

“那个人是谁。”

这次，小馨声音中，

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

“那是一个，特殊的孩子。”

土林长老长叹了一口气。

“孩子？”

“是的，孩子。”

——

“小馨，请一定要照顾好他。因为『龙』的出现，他身上的伤，很严重。”

“龙！”少女尖叫出声，不可思议的瞪大眸子。“几千年了，怎么可能！『龙族』在黑森林沉寂了几千年了！怎么可能再次出现！？”

土林还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化做了长长的叹息。“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这个孩子，是『摩芬奇』救下的，所以，他一会应该会来拜访你。”

“摩芬奇？”听到这个名字，少女的面颊上染上一抹冷意。“原来，这老家伙还活着啊。”

“小馨，女孩子可不要有这么大的火气哦。”土林长老笑着，充当着和事佬打着哈哈。“况且，你也知道，他对『魔法』的偏见，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土林长老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红发少女会理解他话中的释义。

——

“大概是三天前。我感受到黑森林中突然有一股强大的魔法波动。”

小馨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不过，她这次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土林，你要知道。伟大女巫的精神预感从不会出差错。而且——”

“这次造成波动的魔法，像极了那早已失传、并被彻底封印的『黑魔法禁咒』，所以……”

小馨眸中的决绝。

连土林长老，都为之动容。

——

“所以，土林，你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

“龙，黑魔法，以及……那个孩子的出现。这一切，真的只是偶然么。还是说……”

“你们已经臆测到了，接下来，必定会发生，几百年所述的，那场『浩劫』？”

土林长老的脸色，随着小馨一字一顿的叙述，愈发苍白。捋着雪白胡子的手，不住的颤抖。

——

“小馨。有的时候，太过聪明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土林长老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小馨轻哼一声，算是对着“赞誉”不置可否的回应。

与之相伴的，

是土林长老今日第四次叹息。

——

“下次的『祭祀』之夜，去向水晶球占卜吧。”

“小馨，你想要的答案，都在那里。”

——

“还有，别忘了吃药。你的身体……”土林长老担忧着看着少女，还未说完的话，被小馨笑着打断。

“谢谢你，土林。”

“我明白的。”

——

『龙，黑魔法，占卜——』

土林长老离开了好一会，可这几个词汇依旧萦绕与小馨心间，使她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没有人能告诉她，

接下来，她要迎接的

『究竟是天使的新生』

『还是恶魔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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