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十分吃惊,恭敬地说:“请武安君解惑”
白起手指地图说:“这孩子小看了高长恭,只把他的行动当成是失误。这样的判断,应该是根基于‘高长恭的战略等同于狄仁杰’的这种思维定势。然而这是错误的,高长恭的战略和狄仁杰完全不同。狄仁杰任河北道行军大总管时,着眼的是土地的支配,虽然战略直接明确,但却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高长恭不一样,他要的是晋左的控制权,而非直接占领土地”
孙膑、王翦、廉颇、镜等人均认真听着白起的分析,不时点点头
白起顿了顿,接着说下去:“出身于中原之外的高长恭,对于晋左地方的特殊之处可以说了解得很透彻。该地以契丹为代表的外族众多,不管是大秦还是唐贼,就算完全占领,所得的利益也少,而要付出的代价高,更别提可能要面对和胡人的冲突。把我军从晋左逐出,和契丹等外族打好关系,并且从他们那里获得资源,这才是最有效率的战略。”
一席话说得众人如梦初醒
廉颇感叹道:“武安君说得很有道理,我以前从来没想过”
白起不以为意:“身为主帅,自然要熟知敌我疆土的地理水文和风土人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镜在心里感叹白起的本事的确是难忘项背,便问道:“照武安君的意思,我们要舍弃扁大夫?”
白起的语气变得沉重了一点,看着姜子牙:“正是如此。高长恭的目标只在晋左,太师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安定雍东局势,避免候阳之败造成动荡。然而你却不这样做,而只想去援救那已经不构成战力的残兵败将。你知不知道高长恭正布下陷阱在等你跳进去!”
姜子牙不悦,反驳道:“就算有陷阱我也得跳!我不能对扁鹊见死不救,否则会让底下将士寒心。”
白起叹口气:“既然子牙你那么坚持,也罢,你就想办法自己面对高长恭吧,本将的这些援军不是来陪你送死的”
曜更加不喜欢白起,暗想:这个家伙居然这么狂妄,比我都放浪。
镜思忖一阵后,打圆场道:“我有一计。这次救援行动,武安君的部队就在旁边摇旗呐喊即可。以武安君的威名,高长恭必定有所忌惮,只要想办法让他认为不能在那地方歼灭我们,或许就可以让他退兵”
廉颇赞许地看着镜:“我认为东方姑娘的计策可行。就让我和她先率本部军兵急速支援,武安君大兵在后接应”
廉颇和镜率两万步骑兵昼夜行军,接近了临熙城。廉颇采纳镜的计策,派她先行占据了临熙东南的一座高山,燃起烽火,让城内的秦军发现救兵已到,士气大振。高长恭立即命铠率军攻山,遭到镜猛烈反扑,唐兵处于下风
兰陵王听完铠的战报,叹道:“没想到廉颇的行军速度快成这样,更没想到这个东方镜如此厉害,铠几次攻山都失败,看来没这么容易击退这波援军。”
花木兰提醒说:“现在不只廉颇的援军,再拖下去只怕白起本人甚至后方蒙恬的援军都要赶到了。”
苏烈面色凝重:“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如果我们的退路被截断,那么大军将无法回到国内。如果将士们知道没办法回去,军心必乱”
兰陵王不甘心地握了握拳,颔首说:“我知道,既然本来想要在这里歼灭晋左军的目标无法达成,那么就该马上撤退。”
李元芳面沉如水:哼,这就是画蛇添足的代价。但嘴上还是给兰陵王留了几分面子
“好好的进攻机会,却因为攻城而浪费掉,实在是可惜。”
裴擒虎肃声道:“事不宜迟,请殿下赶紧准备撤回北平”
而兰陵王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这次我们要撤往隆堤,而非回到北平。”
“什么!”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兰陵王抬眼扫视面前诸人,朗声道:“这次我们取得难能可贵的胜利,自然要维持胜果,不可再让雍东被敌人支配。”
铠忍不住了:“末将实在是看不懂殿下的操作了!上次您不是说过,留在晋左会面临敌人围攻,而且粮运也不便?”
兰陵王自信地说:“此一时,彼一时。这次我们已经把秦贼晋左部队消灭一半以上,短期内敌人很难再召集新的部队。就算召来新的部队,也会因为这次作战带来的恐惧而严重影响士气。如果我们可以向契丹人就地徵收物资,再搭配水运补充不足的部分,应该可以支撑半年。”
李信叹了口气,进言说:“殿下,契丹人终究不能长久仰赖。金银珠宝只会刺激他们的贪欲。如果说是自治权,试问大唐真的可以把自由给他们?现在或许短时间还可以给他们愿景,但是长时间下去契丹人一定会反弹。到时候,我们长久以来累积对契丹人的信用将会一朝丧失殆尽,往后再也无法取回。”
苏烈也提醒道:“殿下,我当初在契丹族待过,深知这些外族人心口不一,绝不能信赖”
兰陵王淡淡瞥他们一眼说:“景桓和定方说的我知道。只要能给我半年的时间,我就有信心把贼军势力完全排除,我们就可以有足够空间和时间与契丹人打好关系。”
裴擒虎不咸不淡道:“殿下有没有想过秦贼会出动中央军?到时候我们这样的地方军很难对付那样的精锐部队”
兰陵王固执己见:“在这个地方,我军占有地利,秦国中军纵然骁勇,但对地形的了解绝对不如我。我不认为他们会愿意为晋左这个地方,甘愿冒着失去精锐部队的危险。”
公孙离不解:“殿下您究竟在急什么?难道眼前的胜利会这么重要?”
兰陵王答道:“公孙姑娘,我没有急,只是机会不等人。”
公孙离叹口气:“希望如此,之前景桓在襄巫犯过的错误,我不希望殿下再犯了”
众将都默然无言
而兰陵王比谁都紧张,他在心中默念:一定要撑下去,距离我梦想的重大胜利就只差这么一步而已!
兰陵王率军撤去对临熙的包围,廉颇和镜率军入城
扁鹊见到廉颇,纳头便拜:“多谢廉上卿和东方姑娘救命之恩!城中粮食已经不能撑超过十天,如果不是你们来得这么快,全城人民都会被杀光,天党郡乃至整个狄州都完全丧失”
廉颇扶起扁鹊:“不,这也是因为扁大夫你能和将士同甘共苦,深得军心,所以才能让临熙支持那么久。”
扁鹊羞愧难当:“面对这样的大败,我实在是无颜再见各位了。”
镜感叹说:“不,高长恭实在是可怕的对手,南宫铠也不容小觑,我在山上的据点几乎撑不住了。若不是靠着武安君和义父的的后续大军支援,恐怕根本无法让高长恭撤退”
这时白起过来说:“所以朝廷才会派本将来亲自整顿晋左军务,并且将晋左军务从整个大秦东部军务中独立交给我。”
镜感觉白起此言不合时宜,劝道:“圣上的确有旨意要把晋左的军务都交给武安君负责。只是武安君,您为什么要这样说话?扁大夫好不容易平安无事,不应在这时候落井下石。”
白起面露愠色:“说好听话就能抹消这个无能的人打败仗的事实?”
镜还想为扁鹊说什么,被扁鹊拦住
扁鹊下拜道:“武安君说得没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无能才引发这一连串的灾难。希望您能把这危急的情势给扭转过来。”
钟无艳发怒了:“武安君,你真是欺人太甚!扁大夫在孤城之中拼力死守,我们每一位将士都看在眼里,你却这样出言嘲讽,太过分了吧!”
扁鹊回头苦笑道:“钟姑娘,是我连累了你和大家。还好以后你不必再跟着我了,今后你就和晋左的兄弟们跟着武安君建功立业吧”
钟无艳还想说什么,镜忙给她使眼色,让她闭嘴
老夫子批评道:“好了,军营之中,岂容你对武安君放肆!”
钟无艳心中不服,但面对老师,只得答应下来
白起却说:“本将另有要事在身,暂时由他来代理雍东军务。重言”
韩信出列道:“在下不才,得武安君赏识,必竭力整顿雍东”
曜笑了起来:“就这个小子?看起来没什么本事,还能独当一面?”
韩信看了曜一眼:“既然扁大夫和姜太师已经将兵权移交给武安君,武安君又委托给我,那么今后我不希望再听见你这种顶撞长官的言论。”
曜不服气:“有本事咱们比划比划?”
韩信呵呵笑道:“统兵者,不以蛮力逞能”
曜刚想发火,被镜偷偷捶了一下,便忍住不说什么
姜子牙问:“韩将军,您认为高长恭多久后会再来进犯?”
“半年内”韩信回答
曜喊道:“怎么可能!高长恭之前才被廉上卿和我姐姐逼退,现在应该已经往北平逃跑才对”
孙膑也说:“高长恭已经兵疲粮尽,不太可能再发动攻势”
韩信心中嘲讽他们,解释道:“候阳之战,我军受到重大打击,军队崩溃,仓库空虚,人民流离失所。评估情势,他们有趁胜追击的斗志,而我军士气不振,这是其一;他们的将领和士兵互相了解信任,默契十足,武器锋利,而我们的将领是刚任命,士兵也是新徵集来,缺乏共同操练,武器补充也没完成,这是其二;他们可以利用船舰,我们全靠徒步,劳逸不同,这是其三;临熙、梓镐、伊安和蕉山这四个据点都要防御,他们可以集中军队,我们却无法兼顾,这是其四;从晋左一带沿途徵收契丹人粮食,直攻蕉山,那一带麦田已经成熟,有万顷之多,足以让高长恭收割,这是其五。综上所述,难道我不该认为高长恭必定发动攻击吗?”
姜子牙等人皆叹服韩信远见卓识
廉颇道:“既如此,不妨请示朝廷派遣更多援军。毕竟高长恭兵力占优,现下我们这里的部队加起来也处于劣势”
韩信道:“没关系,用那些残存的晋左部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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