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是教室。
他坐在座位上,目光凝视着那个男孩儿。男孩儿与朋友勾肩搭背,他以为他会就这样离开他的视线,男孩儿却回了头,冲他粲然一笑。他缓缓垂眸,书上的句子再也看不进去。
后来是璞园。
他坐在亭子里,有人过来,踩碎了枯黄的梧桐叶,他勾唇笑,正想回头,那人忽的冲过来伏身捂住他的眼,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不许看,惊喜。”
最后变成了盛夏的街道。
那个男孩儿长高了,也瘦了,他伸出手,细瘦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指,肌肤相贴,传来的温度好似要把他那一点儿皮肉都烫熟。他听见他要哭不哭的说:“程锦,你别这样……”
程锦惊醒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摸着黑端起备在床头柜的水杯喝了两口,便枯坐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一个梦,做得他心力交瘁。
袁因说他喜欢他,他信吗?
他信。
但他又不信。
他不信袁因能够不顾一切。
他也不信自己还有并肩走下去的勇气。
所以他不敢。
不敢再义无反顾的去爱他。
也不敢接受袁因看似信誓旦旦的承诺。
蒙蒙的月光笼在程锦脸上,模糊的勾勒出身形——弓着背,垂着头,身子几乎没有起伏,像是死了。
他就这样捱到天亮,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好几年,身体没有什么不适感。但是因为常常皱眉,眉间已经有一道浅浅的纹路,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有些愁苦沉郁,加上一夜未睡的憔悴,看上去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程锦对着镜子看了许久,提了提嘴角,这才显出几分阳光来。
相比他,袁因可谓是神清气爽。经年隔月,他还是喜欢程锦,程锦也依然喜欢他,这算是了了他的心结,哪怕人还没追到,他也高兴得做饭都哼起了曲儿,饭也多吃了一碗,还一夜无梦。
对他说一声“早上好。”
请他吃饭。
一起下班。
袁因已经盘算好了一天的行程,一脸痴汉笑差点儿让别人以为他居心不良。人挤人的公交车上,他周围却空出了一圈儿。
袁因人一到就被周明勤请去办公室了。
周明勤皱着眉头,“昨天你跟程锦聊得怎么样?没出什么错吧?”
袁因想了想昨天他出的洋相,又想了想程锦的话,脸腾地红了,“……还好吧,没,没出错。”
周明勤没在意下属通红通红的脸,只是说:“那就好。像他这样的人才,各家公司都争着要,不是哪家公司选他,而是他选哪个公司。我都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来我们公司,不过他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让他一直呆在这儿不挪地,懂?”
程锦竟然这么厉害!上学时他成绩就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出入社会依旧是万里挑一,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了。而自己却惶惶度日,相比他可谓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袁因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试探着说:“您没什么什么事的话,那我……走了?”
周明勤垂着头看手机,眉头就没松开过,挥手示意他离开。
袁因如蒙大赦,忙不迭离开了——他向来不喜欢跟“大人物”打交道,上学时是老师,上班了是领导,跟他们共处,总让他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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