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感到一种莫名的冲动,想直接将小女孩推回镜子里。她选择这种时间,采取这种方式,说出的话估计也是如夜色般污浊不堪。
苦恼地强迫自己镇定,安德鲁蜷起手指:“你、你说。”
而伊索,悄悄往他身侧移了两步,这是他此生第一次主动靠近活人,然而眼下的节骨眼实在不适合庆祝打破人生记录。
“她……是怨灵。”伊索如是说。
安德鲁也悄声说:“猜到了。”
他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个幽灵比美智子年龄尚小,脸庞稚嫩,然而眼神中喷薄而出的怨念是无法遏制的雪崩,淹没了整个房间。
小女孩明白他们在在说悄悄话,是在商量什么呢?对策?她不关心。
说起来这两位真是一对怪胎,身上都沾有微量墓地和死人的潮湿气息,其中一位通身洁白得如至纯之雪,只可惜她不是游吟诗人,不能为雪景一谱华章。
她看到他们终止了谈话,警惕地望着自己。她没有在这两个人身上感到过任何特异功能,除了……
“你身上有微量的鬼怪之气,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她试探着问安德鲁。
伊索的脸色又惨白几分。
即使不知道自己能否生还,不知道结局走向如何,安德鲁依然保持应有的谨慎:“可能因为我我是守墓人吧。”他试图控制事态走向:“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小女孩稚气一笑:“我希望你们帮我报仇。” 这件事会完全控制在她的掌握之内。虽然闯来了个不知所谓的白化病病人,但她想达到她的目的始终轻而易举。
人类的本质是自私的,在生死攸关与道德底线前永远先考虑前者。这就跟一个被打劫的商人面对利益与性命的选择是一样的道理。
无可救药。
安德鲁突然想到美智子的悄然一笑,与说起遭遇时含悲含愤的绝望做对比。她从不会说“你帮我报仇吧”,亦或夜晚偷闯别人宅邸。但他不能凭美智子的行为准则来评判所有人。
他不能。
伊索颤颤地问:“你遭遇了什、什么?” 他也是个注重仪表之人,可惜现下只穿了套白色晨衣,口罩都不在身边。只能这副模样面对两个陌生人。
说到“报仇”这个词时,小女孩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个幸运儿可恶的嘴脸,以及里奥喷薄而出的怒火,那种地狱炼火令她战栗、恐惧,而上次计划失败的缘由,是因为她落入了夜莺和庄园主额的摆布之中。
这次不会了。她发誓。
所有的计划都是她自己制定,一个怨灵的怒气某种程度上真的可以吞噬一切。
“我曾经也是庄园的访客,或许是年龄最小的的那个。但最后却中了庄园主圈套被杀害。后来我计划复仇,却依然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以至再次失败,仇人在眼前却不能杀。”
安德鲁没有社交恐惧,接受事物多多少少比伊索快,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字字句句透出隐隐的危险:“你的仇人是庄园主和一位访客?”
“怕不只是庄园主,还有夜莺。访客……也,不止一位吧。”伊索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安德鲁分散了注意力,扭头去望他,伊索一与他对视就移开了目光。无论对方是谁,他始终反感活人。
但他头脑清醒。
小女孩提的要求可以不答应,但她身为庄园主的幽灵一定知道庄园的一些秘密,比如真正的游戏,比如养父的死。他只讨厌活人,最初的惊吓过去后,他某种程度上可以跟小女孩正常谈话了。
“你刚才说,你被杀死……方便,讲讲死因吗?”
安德鲁惊异地望着伊索直视小女孩时泰然自若的眸子,回想他面对细节的结结巴巴,一种猜测在脑海中成了型。
“那涉及到一场游戏,一场最后的寻宝游戏。” 小女孩悠悠地说,“不过你们得先答应我的要求我才能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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