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早晨,天空中下起了雪,山间的小木屋盖上了白绒的被,草木一夜间白了头发,而奈布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床上,手脚都被缠了好几圈,用不同的线捆在床柱上,绑得结结实实又毫无章法。
奈布试着挣扎,可尽管床榻被摇得吱嘎作响,他依然没有办法逃脱。他看向枕边,伊莱早已经不知所踪……
奈布瞬间紧张起来,一时间所有不安的想法都涌上心头,可这里除了他们两人再也没有其他活人,还有谁能把自己绑起来……
一个念头突如其来地钻进他的脑海,接着他听见一声隐忍的痛呼,从飘雪的窗外传来,他视力极佳,即使透过模糊的玻璃和大雪,他仍然在那寒风中看见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愤怒的野兽咆哮着闯进他的大脑,他瞬间失去了理智,原来伊莱从来没有放下过,他一直为那些异能者的死感到自责和愧疚,在他面前装作释怀,陪着他待在这里,却瞒着他默默计划着一切……
德鲁伊的禁术几乎无人知晓,即使知道了方法,也极少有人能拥有开启法阵的能量,倘若真的有人侥幸获得了足以启动禁术的能量,也会卡在最后一步,以自己的生命献祭上,因此千百年过去,从未有人尝试过。
伊莱在这期间,已经将脑海里关于逆转未来的法阵符号模拟了无数遍,他向来博闻强记,作为德鲁伊最年轻的大祭司,接触禁术并不困难,当初他只是觉得新奇,而现在却必须用这唯一的方法,借助身体里残留的女巫能量,使一切回到正轨。
白茫茫的雪地里,用木炭画着一个密密麻麻复杂无比的圆阵,正中间放着一只被捆住双脚的兔子,在低温下呆滞地眨着眼。
跪坐在阵外的伊莱神情诚挚,身边摆着乱七八糟的奇怪东西,甚至有其他不知放了多久的动物尸体。
他闭着眼睛念着陌生诡异的咒文,积雪落满了双肩,漫长的咒文念完,他早已被冻得双手僵硬,可接下来他却果断地抓过那只兔子,手起刀落,砍断它的脑袋!
周围气氛凝重起来,那咒文极其凶险,伊莱光是完整念出就消耗了极大体力,过了好久才重新直起身,扔掉兔子尸体,将其他东西一个接一个有序放了进去,嘴里念一段不同的咒文,直到所有东西都准备好,最后一步,是用施法者的鲜血填满这个圆阵。
伊莱没有犹豫,他伸出左手准备划开血管,突然身后的房子里传来尖锐的吱嘎声,他眼神紧张,知道奈布已经醒了,手上的动作不禁加快……
伊莱一咬牙,沾着血的刀子划开手腕,经络迸现,湿热的鲜血汩汩冒出,流在洁白的雪地上。
伊莱疼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但依旧持刀将伤口割得更深,血液才能在他失去意识前填满整个法阵……
突然身后一阵疾风袭来,带着慌乱的脚步声,他来不及回头看,被冻僵的脑袋思考缓慢,他的眼睛里只有被红色浸透的雪……
带着暖意的风猛地扑上来,男人的怒吼响彻云霄,
“你在干什么?!!”
手上的刀被打落,奈布手足无措地用自己的衣服给他止血,原本暴怒的男人在看到他手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一瞬间什么责怪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只有眼泪瞬间涌出来,哗哗地落在他的手上,滚烫得像是血。
奈布狼狈地哭着,他掰断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可现在那两根软绵绵的手指却不听使唤,怎么也按不住狰狞的伤口,奈布双手抖得不像话,声音嘶哑,一遍遍地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伊莱失血过多,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但还是试着安慰他,毫无血色的唇开合,
“不要伤心……你……我”
你没有做错,我也想和你白头偕老,可这世界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不该枉死,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原来的世界,在那里我们会有更好的未来……
这些话他没来得及说出口,手中的刀却突然被夺走,他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男人面目赤红,悲恸而绝望地问他:
“你从来都没有释怀,对吗?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男人举刀刺破胸口,刀刃穿进心脏,将那跳动着的器官一刀一刀剜下来……
“不……不!”
伊莱昏昏沉沉地看着这一切,眼泪夺眶而出,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扑过去阻止他,却被他握住双手,强硬地放在刀柄上,奈布神情温柔,在伊莱震惊的眼神中,握着他的手一刀一刀将自己的心脏挖了出来。
男人再也站不住,腿一软跪倒在了法阵前,那密密麻麻的图案发出隐秘的光芒,似乎真的被激活了。
“给……给你。”
奈布喃喃道,猩红的眼睛里泛着泪,看着狼狈无措的爱人捧着他的心脏虚弱地哭泣,泪水和血染在一起。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替他擦干了眼泪。
伊莱仅剩的右手颤抖地捂着他的心脏,看着眼前的他慢慢闭上双眼,空洞的胸膛血肉模糊,孤零零地倒在雪地里……
他胸口急速起伏着,失血的大脑无法接受这一切,但他记得他的目的,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他深呼吸着,强压下所有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做了这辈子都无法被原谅的决定,以奈布的心脏为引,加上自己的血液,两人身上的女巫能量加在一起,启动法阵的概率更大……
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木屋,心绪逐渐平静,通红的双眼慢慢闭上,熟记于心的咒文飘荡在寒风中,鲜血从他们身体里流出,浸入雪地,穿过法阵的边缘,蔓延到更宽阔的雪地中。
漫长的咒文念完,法阵陡然发出一阵白光,地面开始轰隆隆震动,随着光芒渐盛,地震得愈加剧烈,身后的房子岌岌可危。
伊莱捧着那颗已经冰凉的心脏,一步步坚定地走入法阵,和奈布失去温度的尸体躺在一起……
密不透风的光芒遮掩着他们的身体,狂风大作,积雪刹那间掩盖了他们的踪影。
雪后初晴,山间的小木屋安静地睡在那里,只是再也不会有人打开那扇门,枯树长出了新芽,院门前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地白得刺眼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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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中的伊德海拉:什么b动静?
(坚持住,下章就回溯成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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