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终死后的第十五天,璃月人似乎终于从此事带来的冲击中缓缓回过神,意识到了尘神的逝去已然是板上定钉之事。
随之而来的,是如阴雨般的悲伤笼罩城池。
试问,能与尘神有上交集的人,哪位能安神?
答案自然是无人。
城中万万千百姓不可,仙家子弟不可,就连摩拉克斯,也不可。
是了,世人皆知尘神是位伟人。
如今人已逝去,伟业风光却还尚存于世,又怎好叫人脱离这悲痛。
因而如此,因脱离不出,死亡才成为令人胆寒的词汇。
有时路过说书人的茶桌,听其将这次战争编撰成起伏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讲出,随着周围或是叹惋或是感伤的话语,摩拉克斯总要再次思考起对于死亡的定义,又或者说那是在回忆归终对于死亡的定义。
他与归终的相遇,早是千百年前的陈旧之事。
只那时他还未称帝,不过是万千魔神中的一位年纪尚浅者。
少年人气胜朝阳,心似野马。几乎同所有魔神一般,他也希望自己能在这乱世间展露锋芒,后谓翘楚。
可奈何,这样的野心人人有,实现愿望的气运却是将其埋没。谁都想在饭局上吃上口肉,可最终大家却都为一个白面馒头争得头破血流。
年少时的摩拉克斯无权无兵,自是争抢不过,只被逼到边缘,摇摇欲坠。 似只需轻轻吹气,他就同饭桌之下那数万败北魔神一般,落入泥泞,再抬不起头来。
那日是下着阴雨的,滴答的雨水仿若有千斤重,砸在身上叫人喘不过气。他就如此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就如失了魂的游鬼,已经分不清脸上究竟是雨水还是屡屡碰壁的挫败泪水。
走在这望不到头的泥路上许久,少年终于被坑洼的石子绊倒在地。就如先前多次一样,在泥泞的悬崖上攀爬许久,满手是血,用尽浑身解数,最终却也还是掉了下去,重重摔死。大抵是疲乏了,摩拉克斯再没了爬起来的勇气,甚至连身子都不想翻,就那样自暴自弃地将脸埋在泥里,一呼一吸间吃了满嘴的沙。
不知如此躺了多久,摩拉克斯只记得在此期间雨是半刻不停的。而他便如一条搁浅的鱼,在雨水中挣扎,死亡。
如此,归终便是这雨水汇成的死潭中唯一的植株,莹莹翠翠,滋润着独自一方天地。
“你叫什么名字?”
那是在乱世间摩拉克斯第一次被问到姓名,因而当时他并未能及时答话,只是发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看见剔透的雨水顺着她姣好的脸庞滑落,倒映出一片苍生的苦海。
“摩拉克斯。”
话语成为愿望的种子,幸福则是养料。
“为什么要救我?”
炽热的火焰将雨滴染成红色,砸入地面炸开似血的花。雨幕被风编成歌谣,那是仁爱的赞歌。
“我见不得天下苦楚。”
是了,归终的命运早就在那场雨中就注定了的。
“我想盛世太平,天下乱无。”
她到底是伟大的,令当时尚且自视甚高的摩拉克斯都不住钦佩。
盛世。
这二字过于沉重宏大,却同样令人憧憬向往。
这是归终的愿望,但不只是归终的愿望。
“只要这念想存着,我也就一定活着。”
即使身陨为尘。
即使生命消逝。
归终依然还是归终,愿天下太平的归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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