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气醒了爬起来写,一遍念佛经一边写,写的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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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再次醒来时,是在床榻上。
他不知自己处于那种溺水态持续了多久,只是意识迷离之际听到些许瓷碗碰撞的声响。他寻着那声响而去,在一片虚无中行走。
许久许久,又是一片白光闪过,他便躺在了这榻上。
望着头顶由木板结成的房梁,魈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这天花板相较于璃月的,少了些气派的装饰与昂贵的灯托。只靠着一盏小小油灯挂在梁上晃晃悠悠,光线自然也少了些许。
魈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晃悠着的灯。
视线再度陷入黑暗,疲倦席卷而来。
可还没等他好好歇息,一股强烈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等等…
这是哪?
心底一紧,魈猛地撑着床坐了起来。
环视四周,此处是一间让他无比熟悉的房屋。这房屋不大,门口进来就直接是床榻。床边摆着张巨大的桌子,占据屋中半壁江山。木质的桌面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瓶罐,看不清里面装的什么,但依瓶壁上贴的处方来看,大多是药材。
木桌对面是一个架子,上面架着一大一小两件外衣,架子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些生活用品。
好熟悉。
非常熟悉。
但是想不起来….
魈抿抿唇,心底隐隐不安。
另外,他刚刚是在干什么来着。
好像做了许多事情,好像又什么都没做。
模模糊糊混混沌沌,不知几分真假。
他抬起一只手扶住额头,脑仁阵阵发疼。
不等魈再深想下去,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一股股寒风顺着那人推开门的动作争先恐后地涌入,将坐在床上的少年吹得清醒几分。
循声望去,来者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他满头发已花白,稍长的胡子自鬓角延伸而下裹住腮帮,将他满是皱纹的脸衬得和蔼几分。
见到魈醒来,老者先是一愣,随即关门快步走去,捏住少年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遍,见对方完好无损才大松口气:“娃啊,你可算醒嘞!”
对方带着口音的粗犷声音在耳边响起,听着却有些哽咽。
魈有些不明所以,对于面前之人,他似乎是见过的,很熟悉,可他却对其没什么印象,仿佛这熟悉感是由他人强硬安插的般。
奇怪。
正当魈思索着如何应对面前这老人时,自己的嘴便抢先给出了答案:“好啦,陈爷,我这不是没事吗?”
“哎呦,你都掉到冰窟窿里去了,那个叫没事唛?”
“要不是身边有人,你就要死在里头囖,晓得不?”
“我跟你讲,你下回可得注意安全,你再这样鲁莽下去,有几条命够你玩哦。”
老伯在耳边喋喋不休,魈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此刻心思全放在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中。
陈爷,他记得这个人。
双亲战死后,他逃到这个山峰上的村落,被这位姓陈的药郎收留。
这位大伯生性豁达,为人淳朴。
心肠热得都有些愚蠢。
但是,
魈像是想到什么,猛地甩开陈爷搭在肩上的手,翻身从床上下来。
忽视掉身后老人略带疑惑的目光和说到一半的话语,他两三步冲到满是瓶罐的桌前,一把抄起桌上放着的短刀向着手臂划去。
陈爷已经死了。
百余年前的冬天,他那颗善良的心脏被从胸膛中挖出,被狠狠摔在雪地里,被踩在脚下,拧成烂泥。
魈沉默着将手中的刀放回桌,另一只手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悬置于空中。他微微蹙眉,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手臂上那道伤口。
那把刀很是锋利,仅仅轻划一下,皮肉就瞬间被割开。表皮下的嫩肉外翻着,逐渐渗出红色的血珠,一滴一滴串连起来,顺着手臂流淌而下。
很疼,很疼很疼。
耳边嗡鸣声一片,夹杂着陈爷惊慌的声音,魈也被这痛感刺激得彻底清醒过来。
陈爷哪见过自家孩子这样,顿时愣了下,随即惊呼一声,三步并做两步冲来。粗糙的大手颤颤巍巍地握住少年不停流血的胳膊,语气都跟着在颤。
“娃,你这是做啥?!”
魈并未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对方焦急地拿起一小瓶药剂为他涂上。随着冰冷的药膏接触皮肤,阵阵痛感传来。
魈细细端详着老人,看对方满头白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看对方眉眼焦急,额间渗出细汗,看对方同样金色的眼眸将目光紧锁与他。
明明样貌不变,魈却怎样也再无法将此刻正为他包扎的老者的身影与先前死去的那位吻合。
或许当真只是一场梦吧。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魈看着陈爷又计急扯下一卷绷带,无奈笑道,“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有些可怕。刚刚以为还在梦里,才出此下策,让您担心了。”
闻言,老者手上动作一顿,随后突然抬起头看他。那双金色的眼睛有些浑浊,看不出情绪。
“你这孩子....”
良久,陈爷才再次开口。
可还没等他话说完,面前少年突然上前几步拥住他。魈抱得很紧,双手自老人腋下穿过搂住对方宽厚的背,两颗心脏隔着胸膛相拥,感受彼此的生命。
感受着对方炙热的体温贴上自己,陈爷一噎,后半句说教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被咽了回去。
安静几秒后,陈爷听见怀中人儿闷闷道:“是梦真是太好了。”
一拥过后,陈爷训斥的心也全无,所以当魈提出想出去转转时,也只是被提醒几句就松口了。
今日天气恰好,无风无雪,艳阳高照,温暖释然。
村落也依旧如记忆中一般热热闹闹的,街边小贩叫卖,房屋间邻里互相问好,不时有孩童从身旁嬉闹着跑过,面上是天真的笑。
周围落了积雪的岩壁呈现着正常的颜色,没有被鲜血染红。
天上地上也干干净净,没有硝烟,没有尸体和烂肉。
与梦中大相径庭。
行至村中间的大树,魈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抚上树干。
梦中这树不知何时枯死了去,将变为遗骸的村落衬得更加荒凉。
魈感受着手掌贴上树干的粗糙,心底的真实感又多了几分。抬头去往,这树上的松针并未脱落,在积雪的覆盖下仍是墨绿色的。
虽说白雪厚重压弯了枝叶,这老松却形体依旧不变,弯身向远方,似卸帽迎客。
回看四周,虽是冰雪一片,却炊烟袅袅,既比不上无雪处的温暖,也感受不到半分冰冷。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不知在树下站了多久,魈久久未能回神。
他好像在梦中过了生不如死的日子好久好久,如今再回到现实,一切又好得像梦。
“大哥哥,你怎么哭了?”突然地,一声软软的呼唤将魈从感叹中抽回。
闻言,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脸。不知何时,滴滴热泪铺满面。
是了,他在现实会哭的。
“你很难过吗?”那道声音又问,是一个小女孩。
“不,不。我只是....太冷了。”魈连忙胡乱抹了下脸,扯谎道。接着,似是怕谎言太过苍白被戳破,他收回目光弯下身,想让女孩不要担心他,“我没事,不用...”
看见女孩样貌的一瞬,魈话语一顿,脸色苍白了几分。
“...担心我。”
他认得这女孩。
梦中,她似乎被冰刺穿肠而死....
虽说梦里的各种场景已然模糊,但这种令人发憷的场面只凭几句形容便可想象出来,更别提发生在梦中的眼前。
....
看着女孩仍然充满活力的脸,再回忆梦中那满是鲜血的样子,魈感到一阵生理不适。同时的,他也再次暗暗庆兴那些可怖的事情只发生于梦中。
“噢噢,没事就好。”不过好在女孩并未察觉魈苍白了几分的脸色,反倒一蹦一跳地围着他打量一圈,笑着道,“大哥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呀?”
“什么忙?”
“我想下山去买些吃食,可我爹娘都没时间,又不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去....”
说着,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看向魈,双手有些紧张的拽着衣服:“可以吗,大哥哥?”
不知是出于对年幼者天生的退步,还是对梦中死去之人的一种奇怪心理。
魈答应了。
跟陈爷打过招呼后,二人便直接下山了。
山路崎岖,常常窄小到只容一人通过。每每这时,魈就要为这乳臭未干的女孩提心吊胆,生怕对方一个不慎失足掉落。
不过好在,女孩对此路的熟悉不亚于他,甚至可以说是更胜一筹。
如此一来,下山的困难少了一半。
剩下的只需注意不要被山间美景迷了眼便好。
此话可不是夸张,不说自山顶俯瞰,就是行至山腰,向外环视,景色也依旧如诗如画。
晨时,山间常有雾气。只见座座高山似冲入云霄,能瞧见山腰山脚,不见山顶。
白雾缭绕,墨山藏匿于其中。
认谁来都要为这美景驻足片刻,自叹名家墨画诚不欺我。
在一片不常见之景中,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山脚一处集市。
还是早晨,集市人声鼎沸,商贩大声吆喝,买者小心砍价,不知谁的父亲在摊铺前招呼着客人,又不知谁的母亲拎着大包小包,匆匆赶往回家的路上要给孩子做饭。
“到啦,谢谢你大哥哥!”女孩快走几步跑到人群中,又转身对魈挥挥手,“我先去买东西啦,你也可以四处逛逛,到时在这里集合哦!”
说着,也不等后者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蹦跳到人群中消失了。
.....
魈沉默一阵,将本想提醒对方注意安全的话咽回口中。
跑的还真快....
魈看着人来人往的集市,无奈发出一句感叹。
正当他思索着要不要进去逛逛时,密集的人群中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熟悉到魈几乎一下就发现了那人。
那道身影背对着他,看不清长相,却见对方有着一头与他别无二致的墨发,甚至连异色处都一样。
几乎是下意识的,魈快走几步走进人群,想要拉住那人。
但奈何人实在太多,还没等碰到他,二人就先被人群给冲散。
可恶....
魈有些不甘心地又往里走了几步,颇有些艰难地挤出人群,来到一处相对少人的空地。
他紧张地四处张望,试图在人群中再次找到那人。可茫茫人海中,寻此一人如大海捞针,哪谈容易。
魈自然也知晓,可不知为何,他此时心跳很快,咚咚咚的似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他就是要找到那个人。
一定要找到。
随着心跳愈发快,周身吵闹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人们的动作也像摁了暂停,缓慢的不成样。
不等魈疑惑,一阵细微的风突然自后从耳边吹过,带着阵阵凉意。
他连忙回身去看。
只见远处行动缓慢的人群中,有一个少年悠然走着。步幅不快,却在这被慢放的世界显得违和。
“等等!”
望着那道即将再次消失于人群的绿色身影,魈连忙快步追上去。
可奇怪的是,无论他跑得多快,二人之间始终差了那一点距离。明明眼看着要追上,却又再次变得遥不可及。
魈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就这么跟着他。
走出集市,走过原野,走至一大片结着冰的湖旁,那少年突然停下脚步。
“你是...唔....”魈开口刚想问对方的身份,却不料突地一阵风刮过,将地上的积雪吹得他满身都是。
再睁眼去看,那少年不知何时到了近前,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迎上对方的目光,魈整个人都一僵,随即一股强烈的既视感爬满全身,让他心底一阵发憷。
因为这少年,分明长得同他一样。
金眸墨发,眼尾勾红着,衬得皮肤白皙。几缕青绿的碎发垂至额前,将对方本是平静的眉眼托出几分冷厉。
四目相对,沉默许久。
对方突然发狠地捏住魈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摁倒在雪地里。
背脊磕上石头,瞬间疼得魈倒吸一口凉气。
不等他开口,身上之人突然冷着脸问:“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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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
阿弥陀佛都念烂了
啊啊啊啊我这写的什么烂东西啊
写到后面气得一边写一边想揍小猫
气得我想哭
气得我阴暗爬行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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