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刀光剑影千断首,喷洒鲜血骤如雨,点点滴滴喷洒在浪人身上,执剑的手分秒紧握,锐锋上溅血滴滴落杯土,冷肃凛杀的人,眼中只有冷冽,半脸掩长髮忽风冷啸,映照出一片腥风血雨,地上的尸体遍野如是,识无名此刻心中只有嚐不尽的悲恸,以及悔恨,满身溅血的人,握着手上的利锋,一步一步走向前方,越走越是沉重。
凝重的神色不改一丝变化,再睁眼一凝望,是最不愿置信的结果,眼前一幕是遍地尸骸,有手无寸铁的妇女、虚弱无力的老人,以及年轻壮男、天真无邪的孩童皆无一生还,通通死在刀下,成了剑下亡魂,睁大的眼睛倍添无尽错愕、忿怒,以及悲恸,望着眼前惨无人圜的一幕,识无名不由得仰天长啸嘶吼。
磲衍浪人、识无名:「唔啊啊啊啊啊一一一一」
恩情未来的及相还,已然分隔阴阳两地,正当他悲恸难当不已时,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含着人世最后一口气,面如死灰急喘着。
鷢鹰族长、寒鹜:「呼呼呼……呼呼呼……」
愕然的浪人,闻言回头一看,竟是一名奄奄一息的老者,枯瘦的手不停朝他挥摆,想喊又偏偏喊不出声,含血的嘴不停翻涌,溅血朱滴落土,风中残烛,随风即逝。
鷢鹰族长、寒鹜:「啊…啊…噗……」
眼见恩人生命垂危,识无名急忙将寒郝身子撑持起,运掌贯气欲救回恩公性命。
磲衍浪人、识无名:「前辈!前辈!你要撑住啊!你一定要撑住啊!喝啊一一!!!」
鷢鹰族长、寒鹜:「不用白费气力…省下吧…老夫的伤势…已是无药可医…呃噗……」
磲衍浪人、识无名:「前辈!你撑住!你撑住啊!」
鷢鹰族长、寒鹜:「大势如今已去…再多怨恨也唤不回那些逝去的生命…也许真是天地不容…吾等罪责…才会…才会…呃啊…」
语未尽,伤者已是断气,含吐未尽的话,隐含一丝谕意,留下生者悲恸,抱在怀中的亡者尸体,仅存的体温渐渐骤冷,仰天嘶吼,怒诉着苍天无情,人世无义,一夜失去所有的他,让识无名再次饱尝到失去亲人痛苦,再次沦为无家可归的浪人,如同自己的名字,识无名,无名能识,识者无人由。
磲衍浪人、识无名:「啊啊啊啊啊啊一一一!!!」
撕心怒吼响震天,无情苍天也因这一声,风云遽变,似是苍天感念到浪人心声,大雨瞬间倾盆,霎那风雨雷电交加,苍天悲怜,雨洗血祸乱风尘,点点滴滴洒落在遍地尸身,哭诉着一夜哀色悲歌,雨直直落,悲恸的人却是双手抱着怀中冰冷尸体,久难释怀,这一刻天地收声默不语,而他却是将所有罪过肩负一身,内心不断责怪起自己。
磲衍浪人、识无名:「…………」
磲衍浪人、识无名:“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若非那日前辈没收留我的话,也许就不会引来这些杀身之祸,也不害得众人惨死在恶徒的刀下,成为刀下亡魂…
心力交猝的人,声声是自责,句句是悔恨不已,虽然故其事,不关于他之原由,但他仍将所有罪责按负于身,这样至少能让他心裡好受些,此刻的他只恨自己的无能,无法替众人报仇,这些年以来,他一直试着为鹊鹰族跟猎鹰族,两派人马化消长年以来的宿怨,可惜一直不见任何成效,因此他决定前去鹰堡,一寻鹰堡之主,协调两派恩怨,结果不得其成反得其果,引来杀身之祸,但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狡诈的鹰戾却是出尔反尔,违背双方誓言,尾随于后,找到鹊鹰族一派的藏身之处,尽而发兵攻占,烧杀掳掠,一夜灭掉叛党残孽。
痛心嘶吼的人,压抑不住内心悲恸,嘶吼长啸,吼声震憾天地之间,而抱在怀中的人,早已失去体温,只馀阵阵冰冷,面如死灰苍白,平静躺在无名怀中,再也无语也无言,想当初因缘际会从乱战之中,救了一名孩童,那孩童的眼神他永远会记得,那紧紧盯着眼神,彷彿是头等待猎物的勐虎,既凶悍又坚毅,也因如此才会选择收留这名可怜孩童,如今那名孩童长大成人,成为一名漂泊浪人,赐无名为有名,有名亦无名,是希望他能忘却了过去一切,以无名之名,蕴化新生,再这片安详乐土能永远快乐,但如今这个美梦终究破碎。
前愆种种引来灭族之祸,是祸还是命运注定,避不开劫数,终究也避不过,只恨苍天无情,命运无情拨弄,逝去的人,眼再也无法睁开,再也无法看清楚是黑,还是白,徒留遗憾,再也无法弥补过错,是遗憾,是遗憾…
苍天悲雨泣泣,泣洗了亡者冤魂,洗涤了战火摧残下的遍地尸身,是苍天悲怜,雨洗了血染圣地,这一天对无名来说是心中永远的痛,亦是无名抹不去永远罪责,自咎的心,声声是责怪,句句是悔恨,而他再也听不见,那熟悉声音,热络的招乎声,自己虽是异族之人,但他们从来也不这样认为,对他们来说,他是他们永远家人,永远家人,永远家人…
磲衍浪人、识无名:「…………」
磲衍浪人、识无名:“诸位是无名有负所託,才会害得众人被那班恶徒所杀,前辈…荥大婶…明叔啊…
正当识无名十分悲恸难当时,满身伤痕累累的巨大翼鸟,阙鹰圣母、朱雀,奄奄一息,睁着迷茫灵目,望着前方那悲伤不己的浪人,心音传声,与之传达最后的讯息。
朱雀圣母:“孩子…你不用太过悲伤,命运既注定阙鹰族必亡,那吾等也只能坦然接受…
磲衍浪人、识无名:“是朱雀圣母!?
朱雀圣母:“也许这样对吾族来说也是另一种解脱,至少不必永远活在悔恨之中,毕竟过去之中阙鹰族助纣为虐,为祸乱世,恶名昭彰罪业是不争事实,也是吾族永远噩梦…
磲衍浪人、识无名:“圣母…
朱雀圣母:“吾以灵识与你沟通,是因为吾命以不长久…
磲衍浪人、识无名:“是临终前的託付吗?
朱雀圣母:“是。
磲衍浪人、识无名:“……
朱雀圣母:“吾知晓你此时此刻的感受,但你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为了一时逞仇而失去冷静,只是徒添含恨而已。
朱雀圣母:“毫无半点作用,再者以你现在修为,并非是那班恶人的对手…因此…
听到这,识无名那佈满血丝双眼,凛冽肃杀起,眼神充满忿怒更添满腔恨意,咬牙切齿,诉说着不甘遗憾,睁大双眼彷彿如一头凶悍勐兽,左手收敛一握拳,紧紧握拳不停激动颤抖,奋力往地上一击!宣洩满怀不甘。
磲衍浪人、识无名:「………」
发洩过后,沉默的人才又开始跟灵识传音中朱雀继续交谈,灭族之恨,不共载天,养育之恩堪能比天,此恩此情,要他怎能忘却,怎能忘却呢!?内心备受煎熬的人,心心念念都是报仇念头,紧紧咬着牙根,含血与灵识沟通。
磲衍浪人、识无名:“因此妳要吾放弃仇恨吗!?
灵识逐渐涣散的朱雀,不加以说明原因,只是劝诫着他,放下仇恨,并将还在强褓中的幼儿託付给他后,就辞别人世,逝世了,而在最后她只透漏出有关祖皇四兽消息,并且要他势必阻止四灵浩劫,而当时的他,还不懂当时圣母何意,直至今日他才明白,四灵浩劫的意思,思至于此。
识无名从遥远回忆中,回到现实,他神情严肃仔细思考起,种种迹象,驼背老者一手倚仗,一手抚鬚,望着朗朗乾坤,尽而思考着。
无名铸师、识无名:“当时不知朱雀圣母谕意,而吾也在她之託付后,将此二儿抚养长大成人,如今看来并无半点种种迹象,究竟圣母想传达意思是什麽?
无名铸师、识无名:“兽魂珠、灵犀珠?这又是代表什麽意义呢?四凶一出涂炭生灵,这句话已然映证当初朱雀遗言,上古凶兽是当年猎鹰族驯养下的怪物,当年那一战之后…
思未尽,后方转来沉重脚步声,白鬚老者收思不语,微微笑了笑。
无名铸师、识无名:「哈哈…」
已然明白脚步声从何而来。
一名白髮男子,苍白面色犹添一丝虚弱,衣衫朴素,不改温吐的面色,来到无名铸师身后未开口,另一个人已然先行开口,轻咳几声后,识无名才将手上拐杖轻轻放下,并且背对着身后那名白髮男子,和蔼语气说道。
无名铸师、识无名:「咳咳咳…病人不待在床上好好养伤,一睡醒就急忙找上老夫,是因为还在担心那位姑娘状况吗?」
劍之初:「嗯…」
无名铸师、识无名:「哈哈…你这个小子,真是惦惦吃三碗公饭,真是黑酐啊装酱油,看不出来啊…」
劍之初:「前辈…你就别在损我了…我…」
无名铸师、识无名:「哈哈…你的个性一点都没半点改变,自那一日临别之后,算一算,你我也有一段时日不见了。」
劍之初:「前辈…」
无名铸师、识无名:「不谈这了,对了!你怎会无缘无故寻上吾,是為何事呢?」
劍之初:「嗯…事发突然唐突来访,叨扰前辈安宁,剑之初深感抱歉。」
无名铸师、识无名:「你这样忽然跑来,确实有了一点点唐突…」
劍之初:「晚辈知错…请前辈见谅。」
无名铸师、识无名:「你肯来探望吾这个糟老头,吾欢喜就来不及了,怎会怪罪你呢?」
说到这,识无名口气顿了下,肃穆神色稍许凝重起,抬头望着苍蓝天空,叹了叹气,接着语气略带几分无奈。
无名铸师、识无名:「唉…自数年前一别后,咱们之间也很许久不曾这样一起谈天说笑了…」
劍之初:「前辈…」
无名铸师、识无名:「四年一别,很多事已然不同…」
劍之初:「前辈意思是…?」
无名铸师、识无名:「唉…终究还是藏不住了这个秘密,还是让你们遇上了,初儿,你是否还记得吾曾经向你提起那段故事…」
劍之初:「嗯…是关于阙鹰族故事吗?」
无名铸师、识无名:「而你可知晓,你们昨日遇上那头怪物是什麽?」
劍之初:「嗯…前辈曾经向晚辈提及,那段关于祖皇树守护四灵神兽…」
无名铸师、识无名:「呵呵…看来你还尚记得当年,老夫告知你的故事,吾还以为这桩秘密能永远不被揭穿时后…」
劍之初:「难道!?前辈是指藏匿在慈光之塔的传说中的魔兽,凶牙!?倏闻每当凶时凶日月圆之夜时,便会出现一隻三头六臂的一头至极凶残的怪物。」
劍之初:「出来为祸乱世,吃人啃骨,所以每当有人听到那头怪物骇人听闻时,未及慌,胆已破,因此也被上层的人视为一种威胁。」
无名铸师、识无名:「正是这样,慈光之塔才会如此重视,屡屡派出精锐找寻怪物行踪,但却是屡屡受挫,甚至亡故于凶兽手上…」
劍之初:「那为何那头魔兽,会昨夜出现在壁天峰!?」
无名铸师、识无名:「你忘了昨夜是什麽日子了吗?」
劍之初:「啊…是大凶阴邪之日!我居然忘却了这样大凶之日…!!」
无名铸师、识无名:「所谓大凶阴邪之日,便是卯时至阴至邪凶日,也是慈光天源最虚弱的时后,因此藏匿在暗处的妖邪魔物。」
无名铸师、识无名:「才会蠢蠢欲动,想藉此凶时凶日将天源毁掉,然后毁掉慈光之塔。」
无名铸师、识无名:「当年界上师,为了镇压那些死去怨灵不惜以自身性命为代价,才好不容易压制了那股至阴至邪怨力,更以自身性命为引。」
正当气氛凝肃时,远方传来一阵轻浅脚步声,伴随着谜茫身影,渐行渐进,一名褐色长髮,一袭橘红白衣连身长裙,貌美如花容颜添着一丝冷肃,
脸色苍白失了原本血色,嘴角残留风乾血渍,颠簸摇晃,左手摀胸,步步巅走而来,神色苍白凝重,似是受伤沉重,经由昨夜那场苦战后,玉辞心功体受损几近四成,虽内伤经由高人医治,已然将瘀血逼出汰半,但体内残留邪劲,却是无法一时逼出,导致功力渐渐流失。
一脸苍白虚弱的人,巅着不太稳脚步,来到他们身后,压抑着全身痛楚,一手捂胸,嘴角还溢留出血渍,介入两人谈话,嘴角微微苦笑了一下,接着续道。
玉辭心:「原来…慈光塔还藏有这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历史…」
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裡时,剑之初不禁心惊了一下,沉稳脸色顿了一下,略显几分惊讶,急忙回头一看,眉目征了証,面略几分错愕,说话有些结巴错愕。
劍之初:「…玉…玉姑娘…」
苦笑了笑,应声附和。
玉辭心:「哈……」
劍之初:「姑娘…」
眼神目光一移,将视线直直逗留在散髮女子身上,语气略为紧张。
劍之初:「玉姑娘…」
玉辞心眉睫闭了闭,微微稍动后,接着笑了笑说道,左手紧摀住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续说道。
玉辭心:「哈…不用担心我,吾的身体还尚没虚弱到爬不起…」
劍之初:「但…」
玉辭心:「这种毫无紧要事情,多谈只是显得无益,还是继续你们的话题吧。」
无名铸师、识无名:「听姑娘说话语气,宏亮有力,谅必是伤势已有好转许多了?」
玉辭心:「是…这都要感谢前辈出手相助,否则玉辞心这条命,必是一命呜呼哀哉…」
无名铸师、识无名:「哈哈…龄牙俐齿的娃儿,说话真是讨人欢喜啊。」
玉辞心一脸懵懂,抬头望了下周围陌生环境,接着跟站在前面的白髮男子,视线互换了一眼,接着颠簸摇晃身子,隐忍着浑身痛楚,踏着沉重脚步。
一步一步走向驼背老者方向,一旁剑之初脸色变得凝重,蹙眉紧皱,不暇思虑,急忙搀扶着受伤女子的玉手,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身子,往老者方向走去
劍之初:「小心…」
玉辭心:「嗯…」
无名铸师、识无名:「当月圆之夜时,至阴至邪时刻,便是妖邪魔灵最盛强的时候,也是那头魔兽出现时刻,而昨夜正是逢魔最盛时期。」
无名铸师、识无名:「吾原本以为能借圣气地脉三能,能将那头怪物困于三封结界…」
识无名先是叹了叹口气,并且将手上铁具放在木桌上,并且倒了二杯茶水置放于桌上,要供于两位贵客饮用。
无名铸师、识无名:「地方简陋,没什麽好招待的,还请多多包涵,两位请坐。」
玉辭心:「多谢…」
劍之初:「嗯…」
玉辭心:「方才听前辈所言,是否与昨夜所发生事情有所关连,逢魔之夜又是指何意?」
无名铸师、识无名:「唉…这件事说起来也是话头长,姑娘既然想知晓,老夫便告知妳吧…」
老者一面喝茶一边讲述着关于慈光之塔前身渊源历史,让旁听之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从祖皇四族故事到四族决裂,反目成仇,以及祖皇四神兽被魔气侵袭腐蚀到神兽坠落之间,一段一段皆包含了四族恩怨。
玉辞心、剑之初、听完这一段隐藏历史之中的秘辛过往时,除了表情惊讶外,还是错愕,因为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四魌昔日的故事,杀戮碎岛的渊源,以及慈光之塔的崛起,她顿了一下后,连忙追问下去。
玉辭心:「那后来那群人又怎样了?是否有找到属于他们自己故乡?」
无名铸师、识无名:「姑娘莫急,继续听老夫道来…」
剑之初虽不发一语,但他内心却是很明白,前辈口中所说的凶兽到底有多可怕。
玉辭心:「那一群人终于也是逃不过,苍天无情审判,判下罪责…遭受迫害,最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定数,多数覆亡…」
玉辭心:「实在难以置信,曾经是强大盾壁,最终也只能盾破裂牆倒壁吗?」
无名铸师、识无名:「再怎样坚而不摧城牆,也有牆壁倒毁的一天,这就是苍天无情啊…」
玉辭心:「再那之后,四灵又如何坠落成今时这般,凶残的模样呢?」
无名铸师、识无名:「自云裔圣城倒毁后,四海闹动翻腾,深藏在海渊底下魔邪趁此破海而出,无数妖戾魔魂恶灵,全数往祖皇树方向而去,其中以那带头的凶兽更为残暴…」
玉辭心:「便是前辈口中所说,上古凶兽、凶牙吗?」
无名铸师、识无名:「然也!」
无名铸师、识无名:「凶牙不只威力万钧,就连护树灵兽也并非是牠之对手,四灵圣兽虽联手制敌,但仍是不敌凶牙威,最后四灵神魂被凶牙所夺。」
无名铸师、识无名:「凶牙因此邪力大盛,夺朱雀之魂,黑牛星魄、麟萭之体、金龙神魄,才会成为今时今日四魌界最大威胁。」
玉辭心:「原来这就是,那头怪物拥有三头六臂的由来…?」
无名铸师、识无名:「吾之云铸术法,虽能一时将牠困在云洞之中,也只能维持短暂一时,待下次至阴时刻时牠便能破封而出,届时四魌界必将再次涂炭生灵,血染天下。」
回想昨如险境,尤是心存馀悸,玉辞心握杯饮茶,若有所思起,一时陷入沉默。
玉辭心:「………」
散髮版玉辭心:“虽说这一切与吾无关之,实在不必要自惹麻烦,万一消息传回杀戮碎岛,被王树殿那班老头知晓,后果将是不堪设想,这样一来,吾之女儿身份便汲汲可危了…
思若于此,玉辞心,心中开始产生矛盾,倘若出手相助,怕是会连累到自己,但若是选择无视,又岂不是太过无情,毕竟自己这条命能捡回来,也是靠前辈及时出手相助,岂能知恩不懂图报,这样又妄顾江湖道义,妄为人矣,再者三度落败的耻辱,又怎不讨回颜面呢?但面对那样怪物,胜算又剩多少成呢?此祸不除必定为害天下。
几度深思,情义、立场,放在心中天秤摇摆,固若思一,心中矛盾渐渐有了明确的答案,于是眼神凝色一定,将手上茶杯放下置放于桌上说出自己一番见解,以及彰显自己决意。
玉辭心:「祸胎,人人得以诛之,身为慈光之塔一份子怎能袖手旁观,看祸害持续蔓延而无睹之,这一点吾绝做不到既要除之,那便算上吾一份吧!」
听完这一席话后,驼背老者,抬头看了正对面的那名陌生女子一眼后,眼神微微一凝色,面带几分诧异,接着哈笑一语,拿起桌上的茶杯品嚐苦涩又微甘的茶水时,忽色笑道。
无名铸师、识无名:「茶叶沉底虽然饮起来苦苦又涩涩,但细细品嚐之后,咽喉之中又却有一股澹澹浅薄的甘甜,就如同此时此刻姑娘心思一般…」
玉辞心虽然不明白,前辈意喻为何,但她还是很有修养般,举杯致意,眼色微凝,凝色以茶代酒一口饮尽,并且撇开话题,将话题一转以身为例。
玉辭心:「这杯茶,吾敬前辈,一来是为了感谢前辈救命之恩,二来 谢初大哥为吾引荐高人,这样一来吾才有机会目睹高人的庐山真面目,幸矣…幸矣…」
剑之初一脸茫然盯着面前貌美如花似玉的姑娘不放,表情显得有些呆滞,而被直直盯着看的美人,似乎没什麽特别感觉,心既不悸动,脸更没半点羞涩,依旧暇意自若,对着面前的白髮男子,举杯敬意,接着呵笑一声,茶水一饮尽,咕噜一声甘甜微涩的茶水已然入喉三分。
劍之初:「两位…请。」
接着三人待在庭园内,寒暄问候几句后,便开始切入主题,先是剑之初开口向识无名,说明此次来意,接着他从身上拿出一本泛黄书册,放置于桌上,并且伸手推至前辈面前,识无名心知肚明,不改温和脸色,又反推一手,将书册推到剑之初面前,并说了一句。
无名铸师、识无名:「东西既不是属于吾的,那便要物归原主才是。」
一脸不似明白模样,低头沉默看着泛黄书册封面一眼后,甚是不解,前辈此番何意?
劍之初:「前辈…这…?」
无名铸师、识无名:「东西既然送给你,就是属于你的,至于内容老夫便不再过问了,至于原因吗?吾想答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劍之初:「既然前辈都这样说了,那剑之初便不再为难,收回便是…」
一旁看着他们相互客气举止是时,玉辞心满脸尽是疑惑,不懂推託意思,于是插上一句。
玉辭心:「一本破书而已,你们何必这样互相推託呢?一个人将书收起来,不就什麽事情都解决了?」
劍之初:「嗯…」
无名铸师、识无名:「还是姑娘果断了得,慧眼识英雄。」
玉辭心:「慧眼识英雄?」
无名铸师、识无名:「是啊!认真说起来,老夫跟少侠,也因为那本册关係,因缘际会与少侠认识。」
玉辭心:「哦~?这样听起来,你们关係不单单是前辈、晚辈,辈份之分吧?」
劍之初:「这件事就让在下亲自解释吧…」
无名铸师、识无名:「这样也罢,就由少侠亲自说明吧。」
玉辭心:「听起来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劍之初:「嗯…那一天…吾还记得是…」
他一向鲜少在别人面前提及的过往,不知为何会违背自己原则,如实句句道出,童年经历的一段际遇,剑之初拿起桌上的泛黄书册,一页翻开,回忆如潮水涌现,一段泛黄回忆,再次勾起心中逐渐澹忘的故事,小时候的回忆,如书页上的字,字字撰写出段段故事,从出生于这世上开始,便注定他的命运,从自己还是孩童时,因母亲缘故,常常被别人用异样目光歧视,背后更是受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更不受那些同龄孩子尊重,反之换来却是字字羞辱、拳打脚踢欺凌,而一向个性温和的他,自是隐忍吞声,不愿跟其他人计较。
每次被其他孩子欺负完后,他总是拍拍裤子勇敢站起来,儘管鼻青脸肿,也不愿还手任人欺凌,因为他知道一旦还手的话,会连累到母亲,虽然这些年以来,母亲总不愿多谈什麽,但他也能看出,母亲眼中所流露的悲伤与无奈,而他的母亲也常常告诫他,非必要时决不能轻易动手,凡是该以和为贵,而不是恃强凌弱,而即鹿更是严禁他习武,她只希望自己孩子,能平安长大,将来当个出息的人,因此每当他问起关于父亲的事时,即鹿都是避而不谈,似乎刻意隐瞒真相,而眼见母亲执意已决,剑之初虽感到几分失望,但因顾虑到母亲感受,他也只好转身落寞离开,当夜深人静时,他常常望着夜空发呆起,他默问苍天,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年幼的小男童:「…………」
年幼的小男童:“我不懂!我不懂!为什麽每个人都要这样对待我?每个人都只想欺负我!?为什麽!?为什麽!?娘亲这样、舅父亦是如此!
年幼的小男童:“就连那些跟我同年纪孩子都要欺负我!?那些大人也是用歧视眼光看待我!?我做错什麽了吗!?为什麽每个人都要看不起我!?
年幼的小男童:“只因我是个没爹的孩子吗!?天啊!你告诉啊!告诉我到底哪裡做错了!?为何每个人都要这样对待我!?
年幼的小男童:“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一一!!!!
内心痛苦嘶吼,像是要嘶裂自己,痛不欲生,苦不堪言,这一刻让他深感自己的懦弱无能,虽心有千般不甘,但母命难违,只好作罢,自那夜后,剑之初放弃习武念头,将所有思绪皆放在读书上,苦读四书五经,为了就是将来能出人头第,光宗耀祖,替母亲好好争一口气,不再受他人异样眼光歧视,争一口气,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报答舅父的养育之恩,讲至于此。
剑之初清澈眼神却多了一丝丝哀伤,脸色更添几分惆怅,再回首故时,依然苦涩不堪。
劍之初:「…………」
收声沉默片刻后,他又继续讲自己故事。
劍之初:「抱歉…是吾失态了…」
玉辭心:「无彷,你不必在意…」
劍之初:「玉姑娘…」
玉辭心:「每一个人身上皆有不愿告知他人的秘密,你如是,我也如是,因为每当提起时伤及的人往往都是自己,与其这样倒不如作罢,事至此,再提。只是徒留伤悲。」
玉辞心一语惊人,瞬间打断剑之初思绪,或许她能感同深受吧,又或者遭遇相同,能体会到那种苦不能堪言的无奈,于是才会适时打断他的故事。
剑之初听完玉辞心劝诫后,闭口不再谈往事,而手裡的泛黄书册,秘密也就不了,了之,至少能明白,那本神秘书册是无名老者所赠,而关于后续故事发展,她也没多大兴趣,所以选择放弃,既痛苦那又何必勉强呢?
玉辞心苦笑而不语。
玉辭心:「………」
玉辭心:“虽然他只是寥寥几言带过,但却让人有一种哀伤之感。
这一刻不知为何,莫名感到气氛凝重,内心深处也涌上一股惆怅,或许能感同深受吧,又或者自己被故事中的主角吸引般,牵引着起伏情绪,又或者同情故事中主角的遭遇,轻轻放下手中茶杯,脸色略为凝重起,眉角微微一移,看了身旁那男子一眼后,眼色微微一凝,凝色望人而不语,眼中却是充满复杂情感。
玉辭心:「…………」
心头跟着莫名鼓躁起,有种让他说不出感觉,逐渐涌上心头,久难以消散,而一旁剑之初则是脸色黯澹,随着脑海中的回忆涌现,内心又是一阵痛苦煎熬,一段又一段往事却声声入耳,让他倍感难受。
(野孩子,你是个没爹又没人要疼爱的野孩子,野孩子!野孩子!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你看那个孩子全身穿的破破烂烂的,像是个没人要乞丐,还真是可怜啊~)
(那孩子不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而是啊…唉,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大人造的孽,便要由孩子来承担,真是造孽啊!造孽啊!)
慈光才女、即鹿:“初儿…阿娘要你记住,不论遇上什麽样的人,无论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你都不能轻易动手。
慈光才女、即鹿:“一名习武之人靠的非是恃强凌弱,以武力逼人就犯,这样跟那些匪类有何差别呢?
慈光才女、即鹿:“人要行得正,坐得端,才不会妄为人矣,谦虚、包容、忍让,是一名有修养武者最基本要素,如果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就不配自称武者,因为不够资格。
慈光才女、即鹿:“莫忘初衷,初心不忘,任何时候,都该时时刻刻叮咛自己,提醒自我,切勿莫忘初心,保持赤子之心。
慈光才女、即鹿:“才方能攀上登峰受万人敬仰万民爱载,得到他人尊重,这样你明白了吗?
劍之初:「初心不忘、初衷犹在…赤子之心…」
想着想着,剑之初显得有些出神,嘴裡唸唸有词。
劍之初:「君子不行身后箭,笑里刀,杯中毒,强中取,言虚诞,叛道心…」
剑之初闭目凝思,娘亲万般叮咛,种种教悔,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感受,一旁盯看着他的女子,不知为何心中莫名躁动,坐在正对面的老者。
识无名眼角馀光,微微一凝色,茶杯已然抹上唇,豪迈一饮入喉后,嘴角莫名扬起一丝笑容,眼光逗留在他们两人身上片刻,笑笑插上一句,打破现场沉重气氛,慢慢放下茶杯后,无名铸师老者,倚杖缓缓站起,背对着身后两人说道。
无名铸师、识无名:「有时候,人只要换一个角度去思考,也许就会看到不同眼界…」
劍之初:「前辈…」
玉辭心:「嗯…?」
散髮版玉辭心:“以不同角度,去观看任何事吗?此人果然非是易与之辈,看来此次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此行不妄矣,
散髮版玉辭心:“也许能请託此人,为吾打造一口顶上兵器,这样我便能以匿名身份参加比赛。
玉辞心,心中盘算着步步排策,这段意外际遇让她既感到好奇,又更感到惊讶,原本苦思无果的事,终于有了着落,当初为了找寻适合自己的兵器。
她才会离开杀戮碎岛,尾随在碎岛护卫军身后,偷偷潜进慈光之塔,一睹传说中的四魌武评会,参与武林高手齐聚一大盛事,但为了避免麻烦事,刻意隐藏自己皇子身份,素颜打扮,一袭白衣红袖长裙,恢復女儿身,更化名为一卷冰雪、玉辞心之名,参与武林大会,要藉此让自己一战成名,更要让那些庸俗的世人知晓,就算是一介女流之辈,也能巾帼不让鬚眉,气魄不输给男人,这才是她真正的用意,但为了不让自己身份曝光,她只能隐藏自身武学本领,并将体内三分真元封窍,锁元封脉,致使功体大损,因此才会三番两次败给那头凶兽,思绪至此。
玉辞心,心神顿了顿下,心中那股怨气莫名而生!
玉辭心:“若非吾功力不济,怎会三番二次都败给那头怪物!
负后的手,收手握拳,亦是不快,冷色面上又添不快怒色,而她依旧故作镇定,坐在石椅上一手拿着手上茶杯抹唇,接着闭眼昂首一饮,心中似有应对良策,而一旁剑之初、识无名,则是继续交谈着,而庭院外,绿叶纷飞起,乌云密佈,天雷闷声响,似是山雨欲来前兆,而在乌云最深处,一双血红利眼闪光,静静注视着流风壁云观。
神秘的怒吼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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