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仇池山开始起雾了……
刚入山,雾如一层薄薄的面纱,虚无缥缈围绕山间,山间丛林灌木,花草树木在星光下,隐匿于薄雾中,若隐若现,别有一番情境。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雾渐渐的浓厚了起来,附近的岩石、树木,都变得迷离恍惚了,深深的谷底填平了,高耸的崖壁消失了。近处有人在谈笑,却看不到他们的影子。此时,云天一色,使人分不清是在山上,还是在云端,置身其中,飘飘然如入仙境一般。
忽闻一阵歌声传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歌声婉转动人,如同山间潺潺的流水,沁人心扉,原本悲凉的歌,竟然唱出了欢快愉悦的感觉。
颜.惑听着天籁般的歌声,内心跟着歌声一起起伏,与那歌声产生的共振,霎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涌上心头,心间忽觉一疼,忙用手捂住心口,有些踉跄。
信诺急忙扶住他问道:“九公子的心痛可是又犯了?”说罢便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黄色小瓶,到处一粒药丸递给他。
颜惑接过药丸就着水喝下,痛状渐好。
艾不弃见九殿下稍好些,上前关切的说道:“九殿下,此雾太大,又听闻山中有妖魔,不然我们找个地方休息,明日雾散了再走?”
颜惑微笑道:“不弃姑娘,不用担心,我既然敢走,必定是有把握出去的,此地离京都甚远,我们还是早些赶到为好。”
刚见颜惑旧疾犯了,信诺想让他休息,又怕他不听,如今艾姑娘也提议,信诺便有底气劝他了,便趁势说道:“九公子,我们且做休息,等雾稍微散了在走也不迟,而且艾小姐估计也累了吧。”
颜惑回头看看艾不弃,想着也是,她一个普通的女娃,又没修过仙,怕是没那好的体力,便同意找个地方休息。
信诺在不远处寻见一颗桃树,桃树兴许有几百年了,粗壮的树干长满了枝条,确不见花,不见果实,仿佛死了一般,桃树傍边有一间木头搭建的小屋,木门紧闭,从窗口透出一小片微弱的光。
信诺喊道:“九公子,快来这里,这里有一间木屋,还有人住呢。”
颜惑与艾不弃寻声而去。
颜惑上前叩响了那扇古木制成的小门。
“谁呀?”木屋里传出来一声疑问。
听声音苍老沙哑,应该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
颜惑答道:“婆婆,我们是从玉山来的,准备回京都,路过此山,因大雾遮山,无法前行,可否借宿一晚?”
屋内一阵窸窸窣窣声后,“吱呀”门开了。
一位老婆婆,佝偻着身体,提着一盏油灯从门里探出来半个身子望了望四周。
借助微弱的灯光,他们看清了老婆婆的样貌,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带着浑浊的血丝,合着眼睛周边那深深的皱纹显得分外恐怖,简朴的蓝布衣上沾着些已然难以洗掉的污渍,加上那满是破洞也没能缝补的青黑色裤子,仿佛可以想见平日那生活的艰辛。
颜惑三人见到婆婆的眼睛后都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
信诺沉不住气地小声说道:“九公子,这个婆婆貌似是个瞎子……”
颜惑用折扇轻敲了下信诺后脑勺,用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对着老婆婆行了一礼说道:“婆婆,打扰了,不知您方不方便。如若不……”
老婆婆寻着声音,用没有瞳孔的眼睛盯着颜惑三人缓缓说道:“我一个瞎老婆子,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屋内比较简陋,怕你们住不惯,如若不嫌弃就进来吧!”
颜惑上前拉住婆婆布满褶皱且干巴地手说道:“不会的,婆婆,我们也并非娇惯之躯。”
三人进了屋,一阵怪味儿扑鼻而来,屋内木板都发黑了,屋顶角落还有蜘蛛网挂在上面,一张竹板搭的床,看上去不是很结实,锅台上放着带有余温的蒸红薯,挨着锅台有一个小炉子,火着的正旺,炉子上面的砂锅里煮着东西,好像是在煎药。刚才怪味来源应该也是这个砂锅。
婆婆将油灯挂在木柱上的枝叉上。转身说道:“两位公子和这位姑娘还没吃饭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锅台上有些红薯,还没冷掉,你们趁热垫垫肚子吧,不然饿着肚子睡觉会做噩梦的。”
艾不弃吃惊的看着婆婆,从信诺找到小屋开始她一直未开口说话,也未和婆婆有肢体接触,婆婆既然是瞎子,是如何知晓有三人?又如何知晓三位之中有一位姑娘,两位公子呢?莫不是婆婆在装瞎!婆婆莫不是专门干谋财害命的勾当!
颜惑看到艾不弃的表情便猜到了她心中的疑惑与惧怕,又怕她说出来打草惊蛇,便拿了一个红薯递给她道:“不弃姑娘,走了这么久,饿坏了吧,这山里的红薯虽不如京都的山珍海味,但也甘甜可口,你尝尝吧。”
信诺早就饿坏了,拿了一个最大的红薯,狼吐虎咽地吃起来,边吃边说道:“艾小姐,这个红薯真的很甜,你快吃吃看。九公子没骗你。”
艾不弃看着信诺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像个仓鼠一样,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接过颜惑递来的红薯,对颜惑行一礼说道:“谢谢九殿……”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规矩,叫我九公子,或者如同孩童时叫我九哥哥也可。”颜惑不等艾不弃说完就打断了她。
艾不弃心中明白,九殿下是怕别人知晓他的身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心领神会的眨了眨大眼睛调皮的说道:“是,九哥哥。”
待他们吃饱,婆婆抱了两张毡子铺在地上,又抱了两床被子,说道:“两位公子将就一下吧,这位姑娘今晚和老生睡在竹床吧!”
信诺见状有些急了,他家公子可是当今的九殿下,即便是在玉山都是单独的寝室,如今怎能睡地下呢,正欲开口便迎上了颜惑投来的目光。颜惑眉头紧锁,轻轻摇头示意信诺不可多言。
信诺心中虽然不满,确终也没说出来。
待人都躺下了,婆婆灭了油灯。
夜很静,隐约听到一些娃虫之声。
忽而传来一阵歌声,歌声间隙夹杂着咯咯的笑声,如银铃一般悦耳动听。貌似和来时听到的歌声是同一人所唱,这天籁般的嗓音,只要听过,便再也忘不掉了!
颜惑盯着屋顶的蜘蛛网问信诺:“呆子,你听到歌声了吗,和我们刚进山听到的是同一个人,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在山里唱歌,会不会是妖?”
信诺困到不行,迷迷糊糊的回答:“九公子,许是您太累了,小的打从进山起就没听到什么歌声,现在除了青蛙和虫叫,什么也没听见……”说完便歪头睡着了。
颜惑心中一紧,难道歌声只有自己能听见?难怪听到如此动听的歌声他两没反应。为何这歌声只能让自己能听见,别人听不见呢,这位唱歌的姑娘到底有何目的?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颜惑待她们都睡熟了,悄悄起身,推门出去了……
额…正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颜惑呀颜惑,你好奇心咋就那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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