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火锅后,刘律让晚柠和胡明昊早些回去,养精蓄锐,为明日的谈判做准备。
胡明昊:今天也没什么事了,要不我们一起打车回去
张晚柠(Elaine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胡明昊有心想说些什么,却也明白,此刻她并不想被人打扰,于是点头离开,但是却在晚柠离开后,向节目组借了辆车在后面默默跟着。
晚柠独自走在回公寓的路上,看着道路两旁的居民楼,不由得想起小时候。
没有一个孩子不渴望父母的爱,她也不能免俗。
放学时,当别的小朋友牵着爸爸或妈妈的手一起回家时,她也曾幻想过,爸爸妈妈有一天会来接她放学,可等来的,永远只有兰姨。
当同学向她抱怨被爸爸妈妈逼着写作业,被训斥时,她只能微笑面对,因为没有经历过,不知道那种感觉是怎样的,也不懂该怎么去安慰。
明明是同一屋檐下,父女或者母女,却能做到很少见面,不知道算不算奇事一桩?因为她等来的,不是出差,就是在昏睡中被抱回房间。
幸运的话,第二天早起,甚至连衣服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出房间,没准还能看见父母离家上班的背影。
大哥比她大十五岁,她出生时,他正准备出国的事,二哥比他大十二岁,她上幼儿园时,二哥也在备战中考,没时间玩闹。
小时候,爸爸妈妈在她心里也是像山一样的存在,她渴望爸爸妈妈多关注她一点。
听到兰姨说,大人都喜欢听话乖巧懂事的孩子,因此她学着懂事,乖巧听话,然而并没有用。
听到邻居阿姨教育隔壁哥哥,拿着成绩好的做比较,她以为,只要成绩好,就能赢得家人的关注。然而也没有。
一次难得放假,她听到爸爸夸赞同事家的女儿,弹得一手好钢琴,她以为,只要她学会了钢琴,就能得到爸爸妈妈的关注。
于是她拼命的学习钢琴,哪怕双手练得抬不起来,手指尖被磨起了茧子,也不曾放弃或者停歇。
当她好不容易学会了一首曲子,可爸爸妈妈却没有时间听,好容易等到放假了,以为终于有机会能弹给爸爸妈妈听了,却只看到他们在书房各自忙碌的身影,制止了她要弹琴的行为。
那次期中考试,是她唯一一次叛逆,她想,哪怕是像其他同学,被父母责怪训斥也好,可……有的只是妈妈语重心长的话。
那时,她虽然懵懵懂懂,但心里是有一丝丝窃喜的,可晚上准备去找妈妈道歉时,却听到了妈妈自责内疚的话,她…是不是做错了。
小学时,看到哥哥已经开始和爸爸商量工作时,她以为,长大了就好,长大了,就可以像哥哥一样,帮爸爸妈妈分担。
因此,她比任何人都盼着长大,小小的她,以为大学毕业,就长大了,所以拼命的学习,不断的跳级,终于比其他人更早的参加高考。
然而,填志愿时,妈妈却难得拦下了她,耐心且细心的询问她,她究竟喜欢什么,不用为了任何人,去做任何事,她就是她,一个独立存在的人。
那是她唯一一次,跟着自己的心走,选了法学,直到现在,她都记得,当初去哥伦比亚大学游学时,恰逢美国最高法院的女法官,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时,有同学在公开课上询问,女性在职场本来就很难,她那样挑战最高法院的传统,公开承认错误,不怕毁了职业生涯吗?
她的回答是“从小我们接受的教育,就是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就应该承认错误,接受处罚,与职位无关,与性别更无关。”
“如果今天,我因为职位,或者因为性别,就被法院传统优待,或早或晚,都会以更残酷的方式,还给我。”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位法官,在承认错误前,就因为一个错误,而被口诛笔伐了一段时间。
那是晚柠第一次深刻认识到女性的艰难,无论她曾做了多少事,维护了多少人的利益,为多少人铺平了道路,但错了就是错了,会被更严厉的苛责。
正如哥伦比亚法学院的校训 InLumineTuoVidebimusLumen一样,在金斯伯格的光中,晚柠看到了希望,她想要成为一名法律人,也是在那时萌芽。
所以,当妈妈询问她时,她第一次为自己活了一把,选择了法学,她甚至能看到妈妈在听到法学时,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和遗憾,但她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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