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杜之愧原本以为像杀母大仇他此生必报，但是他现在并没有杀杜据的那种想法了。

过去就过去吧。何必把一生载到这件事上呢？妈妈也不希望自己这样过去一生吧。

自己在为自己洗脱。

现在，唯一的线索没了，也就是那个录音笔。那件事过后就在他的口袋里消失了。

哎！

杜之愧依旧会每天路过这栋居民楼，几个月的大案也破了。人们都去关注别的了，甚至这栋楼的人都不曾记得死过一个女人。时间各地，每时每刻都在死人。她只不过是这硕大中的尘埃而已。

所以呢，何必一颗树上吊死？

现在他路过了居民楼，甚至连骂杜据的冲动也没有了。没用啊，什么用也没有。

杜生他也很可疑，但是，就算他和杜据一起杀了妈妈，搬到他有用什么用呢？自己本就寄人篱下。

不能怪他，毕竟，时间过去了三年。

让他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时间，多么可怕。让自己以前一直想要的真相又变得以为不值。

杜之愧摇了摇头，走了。

杜生出去了，家里就只有杜冷玉。这个小家伙，在干什么还不知道呢。

“我回来了！”杜之愧走进房间，但是没有人回答。屋里很安静，但是却一片狼藉。

怎么回事？

杜之愧进屋，玻璃碎屑随处可见。杜之愧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径直走向杜冷玉房间。

到门口的时候。

血。

谁的。

杜冷玉。

这是杜冷玉好像也只有一口气了，面上都是红色，衣服上有几道伤疤。地上呢，一把水果刀。

“这……”杜之愧说不出话。去家里找了几个绷带给她一通乱缠。虽然血止住了，但是看起来十分蹩脚。

杜之愧将手指凑向她的鼻尖。

没有感觉。

她……死了？

杜之愧又疯了一般摸向她的手腕。

微弱十分，不知是手中的错觉还是怎样。至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撑住！一定行撑住！”杜之愧将她柔软的身体背到身上。120刚刚已经打了。

她在杜之愧的背上，像一个洋娃娃，随着杜之愧跑步时的颠簸摇晃。黏糊糊的血迹在身上凝固的很快，使人一阵骚痒。

救护车来了，妹妹被付到了救护车上。杜之愧也上了车，身上的血也结了痂，是他看上去十分狰狞。

颠簸的救护车，把杜之愧的本就十分跳动的心更加烦躁，还有恐惧。

他一直盯着杜冷玉的脸看。

她好像睡着了一般，除了脸边上血痂。

不要死啊！千万不要死！

杜之愧将脸背了过去，眼中渐渐湿热起来。

颠簸一路终于到了医院。

杜之愧在手术室的门口被置之门外了。

门嘭得一声关上了。

杜之愧也只能做到一旁的椅子上。

“喂，舅舅。快来医院。冷玉她……留了……好多好多血。”杜之愧还没有说完，眼泪有湿润了。

她没有听到剩余的话语，而是将脸垂了下去，不说话了。

……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她躺倒地上。”在桌前的警察问道。

“大概下午三点。”杜之愧道。

“你到的时候她什么样子。”

“全是血。”

她怎么样了。活着吗？这又是谁干的？

这么回答有什么用，可以直接找到凶手吗？

“哒哒哒……”杜之愧的脚步声响彻这整个走廊。

到一处房间，停了下了。

“哥哥来了。”穿着病号服的杜冷玉虚弱地躺着床上。

“嗯。”先前买的一束花束放在了那里。“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说吧。”

“你……看清楚那个是什么样子了吗？”杜之愧小心翼翼地问道。怕把她刺激到。

“一个男人，像……像叔叔。”

“哪个叔叔？”杜之愧问道。

“你爸……”杜冷玉不说话了，而是向杜之愧身后往后望去。

杜生来了。杜冷玉像是怕她一般。把后半句一并吞到了肚子里。

杜冷玉好像很怕他。

杜之愧见杜生来了，便走了。杜生这个人，不简单。

晚上，杜之愧一个人在家里。这些事情，现在好像成了一团乱麻。

杜之愧在台灯前，丢下手中的笔。现在杜冷玉应该在医院吧。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杜之愧一路小跑奔到了医院。

医院晚上看起来十分可怕。杜之愧突然忘记杜冷玉的房间号，便去吧台问了问。

“请问，这里有叫杜冷玉的病人吗？”

“杜冷玉……没有”女护士低头望着，随后摇了摇头。

什么！

没有。

“那他之前在不在。”杜之愧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平静。

“我再给你看看……没有啊，这个根本没有来过这所医院。”

“那……二楼有没有女人的病房？”

护士近乎是看一个变态的眼神看着他，缓缓道：“我……我再看看……只有一个，247。”

“她什么名字？是不是叫杜冷玉。”

“不是，她叫林芬。”

林芬？

杜之愧还是跑上二楼的247。

杜之愧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了一阵女声。

“是……林芬吗？”杜之愧充满迟疑的问道。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女声语气听起来很慌张。

杜之愧扭了扭没把手，锁的。

“那个，你可以把门先打开吗？”

“你快走，你在不走，我叫人了！”

自己真的找错了？那会是谁？

杜之愧努力回想，好像就是这个房间。

算了！豁出去了。

杜之愧往后退了几步，往前撞去。

门没有开。

“你……你干什么。”

没有回答，回应的又是一声撞击声。

嘭！

“你……你别撞了！我把门开开。”

杜之愧停了下来，这次不管结果如何，他早就抛掷脑后了。

门嘎吱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

“哥哥，你……”

杜冷玉开的门。

“你为什么……你难道叫林芬？”

“我……”杜冷玉不说话了。

原本计划好一切的杜之愧却不知自己要问些什么，原本计划好的问题，一时都被忘记了。

“那……你快进来吧。”杜冷玉把杜之愧拉了进来，环顾四周然后将门关上。

“怎么回事。”杜之愧只能问这句话了。

“我……”杜冷玉低着头，不敢看他。

沉默，气氛也在沉默。

“我其实不是你的妹妹，我……是你舅舅买过来的。”

“你……的真名叫林芬。”

见杜之愧没有生气，杜冷玉（应该是林芬）抚了抚头发，道：“我都快忘掉这个名字了。”

“你是谁。”

所以，你，到底是谁。

林芬还是杜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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