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一个周末的日子,每到冬天就犯起床困难症的胡梨睡得正香。他的房间在三楼最里边,离得玄关最远,醒着的时候还能听到门铃声,睡着了就不怎么听得到了。
知道胡梨一到冬天的周末就犯懒起不来床,以前阿婆在的时候还有阿婆叮嘱着起来吃早饭,现在胡玫有时加班也顾不上,就留了钥匙给姜聪,让他晨起跑完步后顺道来家里把胡梨叫醒一块儿吃早饭,反正一个小区也便宜。
今儿姜聪如往常一般跑完步来到胡梨家——
院门外停着台雪山白的宝马X5,院门口站着个衣冠笔挺的中年大叔正在摁门铃。
“您好,请问您是?”这位大叔的模样看着莫名有些亲切。
陆旭放下摁门铃的手,见来人穿着运动装手里拎着钥匙,想必才晨跑回来。没听说胡玫有什么兄弟姐妹,这不是胡梨的表哥;看年纪也不像跟胡梨的同龄人,也不是同学。可是,他有钥匙,该是熟人吧。
“我是胡梨的爸爸,你是?”难道是邻居?
爸爸?没听胡梨说过他爸爸,还以为……不过看模样,轮廓与神态确实如出一辙。
“叔叔您好,我是梨子的发小,我叫姜聪。您是来找梨子妈妈?还是找梨子的?”
“姜聪你好,我是来找梨子的。”看样子眼前的男孩儿与自家儿子关系挺铁的,这都有家里钥匙了。陆旭下意识地跟着姜聪说着“梨子”。
“那我给您开门。”
“谢谢你。”
“不客气。”
进了院门,进了玄关,换鞋,落座。
陆旭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一切,按捺着心里的激动。
这屋子是兰希在胡玫上了高中买的,当年胡玫还在上学时,陆旭曾不止一次的来过这里。
“叔叔您喝点儿水,先坐会儿,我去叫梨子起床了。”
“好,去吧。”
胡梨爸爸看着还挺随和的。姜聪如是想。
上到三楼,沿着走廊走到底,开门——
屋内光线昏暗,床上的人睡得正香甜。
姜聪把有点儿冷的手使劲儿搓了搓,又在脖颈间放了会儿,确定不冷了,才伸手从被窝里捧出胡梨更加暖乎乎的脸。
“梨子,起床了,你快洗漱,我给你做好吃的,今儿想吃什么?”手里的触感细腻如凝脂,温润如玉石,光洁如鸡蛋,怎一个“好”字了得。姜聪每次捧着这张脸,都忍不住来回搓揉一番。
“……”皱皱眉,想要逃离蹂躏他的脸的手。
“起床吧,再不起来我就进你被窝抱着你一块儿睡了?”
“……”不想起,被窝里舒服死了。胡梨闭着眼睛掀开一角被窝,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进来一块儿睡。
按照以往的套路,姜聪这时候就该从善如流地顺从他了,只是今儿胡梨爸爸在,想必是有事儿,怎好让人一个在楼下客厅干坐苦等。
感觉到姜聪探身进被窝,胡梨嘤咛一声,以为他要进来一块儿睡了,准备再次陷入梦乡里。
却没想——
姜聪一把将他从被窝里抱起上半身,“起床啦。”
“……干嘛?一个礼拜也就两天能睡懒觉,你干嘛呢?”不爽。
“你爸爸来了,正在楼下等你呢。”
“??”猛然睁开眼,一脸惊诧。
“你爸爸在楼下等你。”
“……”整个十三年都没有在身边出现过的一个人,现在在自己家楼下,等着他?
……
当年,陆旭对胡玫一见钟情。
在胡玫意外怀孕时,陆旭震惊之余一下子慌了神。他们都还那么年轻,自己都还没多成熟,怎么养育另一个小孩儿?
后来他又交了新女友,胡玫突然抱着个孩子跑来,陆旭惊慌失措,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做了逃兵,远远的逃离。
自离开,陆旭便不曾回过国,一直在国外求学工作结婚——
没有结婚。
他被查出再无法孕育。
是因为当年舍弃了那个孩子吗?
可悲可叹……
……
“叔叔,不好意思,梨子不舒服,不方便见您,要不您今儿先回去,改天再来?”姜聪委婉地下着逐客令。
“唉……”陆旭叹口气,这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谢谢你,那我今儿先走,改天再来。”
临出门,陆旭停下脚步,“姜聪,你帮叔叔劝劝他,我当年对不起他们母子俩,尤其对不起他,希望他能当面跟我谈谈,我愿意尽我可能地去弥补他和他妈妈。”
“嗯……叔叔方便跟我说说当年是怎么会是吗?”姜聪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这事儿说来话长,这是我的名片,你今天挑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们找个地方在外面说。”
接过名片,姜聪礼貌地跟他挥手道别。
……
回到胡梨房间,胡梨还是刚才离开前的样子坐在床上,没挪动分毫。
“你……他走了。”
“……哦。”
“别坐着了,刷牙洗脸吧,我去做早饭。”揉了把他睡乱的头发,姜聪转身出去。
“……想吃三明治。”在他走到门口时,胡梨才悠悠开口。
“喝果汁儿还是牛奶?”
“牛奶,加一点点蜂蜜。”
“好,那你起床吧。”
“嗯。”
有什么事儿,睡醒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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