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这些,去派出所办证件。"
“出去了好好遵纪守法,别再进来了。"
在狱警的叮嘱声中,李峋慢慢从厚重的铁门里走了出来,监狱的地点比较偏,周围没什么车,李峋手上拿着打火机,慢慢往外走,果然,没什么人来接,李峋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自己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亲人,更何况是提前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接。
他先去见了高见鸿,那个对着刚入狱的他大放厥词的背叛者。新建的L&P大楼很气派,可惜他只想冷笑,那个趾高气昂的小人无论把公司做的多好,在他看来都只是笑话,要打败他,只是时间问题。高见鸿做的 很绝,说话也很难听,果然,他们之间的那份兄弟情,也只有他李峋放在了心上,这样也罢,以后可以毫不手软的还击了。
“提前出来了啊?”
“开个价吧,彻底买断你和L&P的关系。”
李峋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背叛的人,总要付出点代价。”
开公司,做项目,这些事情对于李峋来说,就好像喝水一样简单,他几乎不用花什么大力气,就能搞垮高见鸿那个考抄袭火起。来的所谓游戏公司,他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迫切的想要快点找回属于他的一切,也迫切的想要证明他这三年没被世界抛在身后。
终于在两年后,李峋成功收购了L&P,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总算能证明,他当年的选择没有错,他还是那个骄傲的李峋。灰溜溜红着眼睛仰视着他的高见鸿,不敢直视他却又气的浑身发抖无能为力的方志靖,这场景多么滑稽啊,曾经带给他 屈辱的人,现在在他面前低下了头,他没有输。
李峋是在一年多以后遇到任迪的,他入狱后,几乎和所有人断了关系,出狱后,也只见到了曾经的老师和高见鸿。只听说任迪去了北京,曾经的同学一个个都各自奔跑在自己的人生路上,他本身就没什么朋友,自然也就和学生时期的同学没什么联系的必要。
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酒吧,台上不知名的乐队在唱着抒情的歌,就像当年的轻红乐队,李峋端着手上的长岛冰茶,微微的出神。两人沉默的坐在一起,任迪变了很多,少了几分年少时的张扬,多了几分温柔,也多了几分力量。
他们已经六年没见了,一直到他上了新闻,她才知道原来他提前出狱了,其至短时间内扳倒了高见鸿,他还是当年那个厉害的李峋,那个不可一世的天才。
后还是李峋不耐烦的打破了沉默,他向来没什么耐心。
“你想见见朱韵吗?"任迪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着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发抖。
对面的身体突然一僵。
朱韵……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一年?两年?好多好多年了。她是谁来着?
哦,是他的公主,他任由自己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你这么多年,想起过她吗?"任迪的声音很快把他拉了回来。
想起过吗?李峋在心里一遍遍的问己。当然想啊,这六年,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想她,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年为什么那么轻易的推开她,这两年他那么努力的想要打败高见鸿证明自己,频繁的上新闻,又何尝不是想让朱韵能够看到,能够来看一看他呢?
“朱韵?谁啊?哦,想起来了,她应该过得很好吧?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如果忽略李峋不停发抖的双手,任迪大概就相信他是真的忘了。
“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李峋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到这里的,现在是什么感受,伤心?悔恨?难以置信?亦或是对自己的厌恶?对!是对自己的厌恶,明明上次见面还是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只剩一个冰冷的墓碑了?
“你入狱后,朱韵得了很严重的抑郁 症,她爸妈想带她出国,她提出想见你一面,在去监狱的路上,出了车祸,她妈妈说,她是自己突然跑到路中间的,嘴上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她死在了最爱你的那一年。"
任迪的声音在刺骨的寒风中显得无比的冰冷,一刀刀直戳到他的心口。
“怪不得……怪不得……”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跪在墓碑前泣不成声,止不住的发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血的人,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一切苦难,也从来不会为了自己的选择后悔,可是现在,他的心和被揉碎了一样难受。他其实不止一次去到失韵的家门口,可是那扇白色的门再也没打开过,那盏属于朱韵房间的暖黄色灯光,也再也没亮起过。他以为,他以为她在国外生活的很好,他以为她已经结婚生子了,在替她庆幸的同时,他甚至还有些怪她,怪她明明以前说的那么好听,说什么永远爱他,结果居然。连回来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我该死,我真该死!啊!"看着眼前不停捶打自己的头,不停崩溃嘶吼的男人,任迪继续开了口:“失韵其实一直都不相信你会背叛她,她一直都在等你,可是那时候,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我知道,她是在怪自己不应该让你对上方志靖,她一直都活在自责里。她走的时候,我没见到她最后一面,都是她妈妈说,她最后念着的,是你的名字。"
任迪一个人走出了墓园,将身后的所有一切都丢在了脑后。不管身后的男人多么无。助的嘶吼,多么绝望的哭泣,她认为,自己有义务告诉他真相,告诉他,有那么一个美好的女孩子,燃烧生命在爱他。朱韵啊,那么闪亮的一颗珍珠,停留在了她最美好的年纪,最后也没能等到她的爱人……
李峋:我的这一生,好像一直都在失去,我也曾试着去善待世界,可是世界好像从未善待过我,一直都在和我开玩笑。幼时丧父,年少丧母,大四那年姐姐也走了,我以为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可是我到最后才明白,上帝原来也想过善待我的,他把朱韵带到了我身边,可是我亲手推开了。我低估了她对我的爱,也低估了我对她的爱,我亲手推开了我的救赎,一步步走向了深渊,也把她,推向了深渊,原来我自己,才是那个最可笑的笑话……
任迪再一次听说李峋的消息,是在新闻上,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自梵了,带着被撕碎又粘起来的合照,带着L&P的铭牌,带着他的小猪钥匙圈,死在了下初雪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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