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怕陵晰得知裴元怀来的消息多想,裴元怀来刚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颜羽就催着他去见陵晰。
“我说你小子对他可真够上心的,让你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现在知道急了吧!?该得你。”裴元怀和颜羽并排走着,数落着颜羽。
为了一会儿裴元怀在陵晰面前不胡说八道,颜羽也是忍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可他们去了宅院却没见陵晰的身影,后花园有没有,颜羽不免有些慌了。“你家主子人呢?”
颜羽就差提着杨晓的衣领把他拽起来了。
杨晓也是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就在府里转转,不会逃跑的,王爷放心,我们像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吗?看给你着急的。”
看!这不就路出马脚了吗?这就是不相信侯爷,怕侯爷跑路了他会不好跟皇上交代。要我说就是他跟皇上演的一出戏,想套我家侯爷呢!幸好我机智看出了破绽。
颜羽本想去找陵晰,可还没走到门口见看见陵晰回来了,那只小奶猫跟在他还面。陵晰一步就等于小短腿的三四步,陵晰可能故意等着它你走太快,让它一直跟在自己后面没让它走丢。
真是陵晰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呢。
陵晰看见裴元怀,对他抱手作揖道:“裴元帅。”
“以你现在的身份,不应该跪下来行礼吗?”裴元怀挑眉看向陵晰,带着厚重的压迫感。
颜羽见裴元怀的语气不对劲,直接就掐在了他胳膊上的肉上,就这样裴元怀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地忍着胳膊上传来的痛装出他这个身份地位该有的严肃气场。
陵晰没有避讳地迎了上去,顶着他那厚重的压迫感跟裴元怀直视道:“我作揖是因为您是梁予伟的结拜之交和对您的敬仰之情,并不是因为您的地位和权力。”
裴元怀抬手。
“师傅住手!”
“侯爷小心!”
还不等裴元怀做什么,颜羽和杨晓直接喊出了口。颜羽直接拉住了裴元怀不让他动手;杨晓挡在了陵晰的前面保护他,那叫一个快。
见颜羽和杨晓紧张的那个样,裴元怀直接笑了出来。
“看你俩那样,他自己都不怕你俩怕什么,跟打你们似的。”裴元怀推开颜羽和杨晓,“至于吗,他一个武将哪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一个个的。”
裴元怀拍了拍陵晰的肩,“虽然梁予伟没收你为徒,可他是真的把你当他的徒弟一样悉心教导,叫他一声师傅也不为过。”他顿了顿接着道:“要是他还在,西域这个大任也就不会在一夜之间就托付到了你身上,让你一人扛下这么重的包袱了……”……那样就会跟颜羽这个性子一样,不至于这么早就像个小老头一样冷清的像是看破红尘似的。
陵晰沉默不语,垂着目,似是想到了梁予伟。
颜羽和杨晓都没想到裴元怀会对陵晰说这些,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去。
“在不知道真实详情之前,我不会妄下结论的。”裴元怀看了一下陵晰手腕上的伤,道:“行了,你身体还没养好瞎转悠什么?给我回去躺着。等吃完饭我再来看你的手腕的受伤情况,先让我去用完膳再来。”
当然裴元怀的最后一句是专门说给颜羽听的,明里暗里说他是个不孝徒弟。
来了陵晰这有回去用膳的道理吗?当然是没有的了。
可裴元怀拉不下这个老脸啊,自己刚才都说了要回去吃,非说着要回去吃,结果通过投票决定在陵晰这边用膳。
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看破不说破。裴元怀若真不想留下来就不会同意他们投票的。
虽然留下来了,但裴元怀也没高兴到哪去。
因为吃饭的过程就是看颜羽喂陵晰你一口我一口地吃饭,中间杨晓本想提醒颜羽筷子没换,可是被裴元怀打断了。
杨晓只想说感觉怪怪的,可具体又不知道哪里怪。反正都是男人,用一个筷子怎么了?又不是小姑娘,难道还要以身相许?
想着,杨晓无意识地摆了摆头。
“怎么了这是?饭不好吃?”裴元怀简直就是明知故问加害他的意思。
怎么说呢,全都是粗茶淡饭。因为陵晰还有伤在身,所以颜羽让厨子做饭的时候油、盐都少放一点。
吃着跟没放油、没放盐一个味,没什么区别。
但自家侯爷都没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只能说好吃。
谁知颜羽直接就来了一句,“这么喜欢吃?那以后你都这么吃吧,还能省我不少银子。”
“啊?”杨晓目瞪口呆。
没想到啊!堂堂王爷穷到了如此地步,这么抠?真是不容易。
颜羽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表情,让杨晓说‘不’的勇气都没了,可他又不能白白不吃肉,低着头小声嘀咕道:“我少吃一点就是了,不吃怎么行呢,我家侯爷都不会忍心看我吃这么苦……”
虽然是小声嘀咕,可都是习武之人,听觉灵敏,杨晓说的他们都一字不落地听的一清二楚。
陵晰装聋,就当他不是自己的手下,没提到自己,听不见。
吃一顿饭还被坑了的杨晓心情低落,难怪颜羽让自己也坐下来吃饭,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杨晓表示颜羽的心机太深了,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不然受伤的总是自己。
现在的陵晰被颜羽‘骗’得不吱一声,他只能含着泪与肉说白白了。
宝宝心里苦,无人知晓,又无人心疼。
用完膳,杨晓把碗筷都撤了下去,自己也赶紧溜了。
裴元怀给陵晰把着脉,颜羽就在一旁看着,没人说话,气氛慢慢肃然起来,裴元怀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颜羽紧张得手掌都出汗了,比当事人陵晰还担心自己的伤势。
没过多久,裴元怀把手从收了回来,“就算他们没跟你说过,你心里也清楚吧?”
“自然。”无论是陵晰的话、语气还是表现都相当的风轻云淡。
“嗯。”裴元怀点了点头,表示看开点就好,“还是按寒依的方子治疗吧,我医术还没他高明呢!”
颜羽沉默不语,纪寒依开的方子说是治个一年半载拿个日常用品还是可以的,可……
终究是不会痊愈的,重一点的东西拿着都费劲,提刀都是不可能的了,那还怎么上阵杀敌?
虽然现在想这些一点不切实际,可陵晰倘若没做叛国投敌的事他就迟早会回到那个位置上去,杀不了敌的大帅会有手下服吗?有人会愿意让他回去吗?皇上会把兵权交到一个废了的人手里吗?
当然不会。
陵晰的大好时光、大好青春、大好前途就怎么毁了?他双腕上的伤就好像专门毁他的。
再看看陵晰那冷静淡定的样子,真的感觉陵晰经历了好多艰难困苦。虽然自己早就知道,可亲眼看着他经历和听来的经历总是不一样的。
心疼又心酸。
颜羽那清润的眸色间,隐约泛出浅浅的水光。一抹淡淡的哀伤,在他的眼角梢晕染开来,令他的神情倍显落寞。
他突然间就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陵晰,对武一窍不通、细皮嫩肉的。他是这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那个鼎鼎有名的大将军的?
他不知道,他们分开的实在是太久了。
十一年了,十一年啊!他有去过西域,但是那远远的看上一眼是怎么也不够的,现在陵晰就在自己身边,可他宁愿陵晰不在他身边也想让他没有这一劫。
没他的平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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