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律所楼下的咖啡厅看到沈徵的时候,何运晨的右眼眼皮猛的跳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跟平时录节目或者私下出来玩的时候的状态不太一样。
他也说话太好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反正就是怪怪的。
何运晨:那什么,我看到一个朋友,你们先回去,我去打个招呼。
跟一起出来吃饭的同事说了一声,何运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何运晨:大哥。
低头玩手机的小姑娘抬起头,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抿了口咖啡。
杯子里的冰块哗啦哗啦的。
沈徵:哟。
何运晨:大哥,什么时候到上海的?都不跟兄弟说一声的吗?几天不见面感情淡了是吗?
佯装生气的捶了沈徵一拳,实际上却是有点拙劣的在套沈徵的话。
案子没结束,那位前辈可还在他们律所没走呢……听说今天中午约了人吃饭来着?
沈徵:说的好像你今天放假似的,我来看剧的,《弗兰肯斯坦》,本来想问问你明天有没有空约个饭来着……
何运晨:那倒是巧了。
沈徵:……算是吧。
沈徵选的这个位置挺妙的,一个比较偏的位置,还有绿植挡着,他要不是看到沈徵那顶熟悉的帽子也不会注意到这边。
他当然也看到了对面的杯子。
冰美式,吸管上还沾着一点点口红。
……首先排除石凯。
- 石凯:我谢谢你!
他走神的时候,沈徵突然把手机伸到他跟前,手机屏幕赫然已经是点单的界面了,
沈徵:喝啥自己点?
何运晨:……那我就不客气了!
本来是没打算让沈徵请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没看到对面那杯咖啡的主人,脑子里那个还不怎么成型的猜想就这一个机会去求证了。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就想了这许多,立刻决定就坡下驴,接过了大哥的手机相当自然的就坐到旁边了。
不过很快何运晨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那杯咖啡的主人回来了。
他猜的倒是也没错。
何运晨:……郑律。
郑湘湘:……小何?
沈徵:我朋友何运晨。
郑湘湘点点头,坐在了他们两个的对面。
何运晨觉得这个气氛有那么一丝丝的奇怪,莫名觉得这个场景这么像是见家长呢?!
这不对劲啊!
我不该坐在这儿啊!
我是不是该给小齐打电话让他赶紧坐飞机从长沙过来?!
何律如坐针毡,立刻就为自己刚刚不成熟的决定感到后悔!
别问,问就是十分后悔!
恨不得立刻钻到手机里去的那种后悔!
小何:【兄弟们!】
小何:【世界太小了啊我去!】
小何:【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小何:【我在公司楼下跟大哥和她妈妈喝咖啡……】
小何:【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
JOJO:【?】
阿蒲:【?】
老周:【?】
凯凯:【你来楼上啊?我在二楼呢!】
小何:【你在啊?!】
小何:【我马上来!!!】
石凯这句话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正好柜台那边提醒取餐,何运晨跟腿上长了翅膀似的飞快的跟对面的郑湘湘打了招呼之后拿着自己的咖啡特地绕远才上到二楼去!
石凯黄子还有中国boy这仨占了角落的一个六人桌,不止喝咖啡,还美滋滋吃起了小蛋糕,一看他跑上来都笑的不行,
何运晨:凯凯!大恩大德!改天请你吃饭!
石凯:你咋这么想不开去凑那个热闹?
何运晨:好奇心害死猫啊!
他们都不怎么知道沈徵家里的事情,也只大概的知道沈徵跟家里双亲的关系并不好。最清楚这些的只有云次方那两位老父亲和周深,连沈徵的男朋友们也不是知道得那么清楚的。
毕竟沈徵从来都不提。
……那个氛围,生疏得像是刚是被家里强行安排相亲的陌生人,又像是第一次见面就要给学生讲马克思主义的老师,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母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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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也联系不到一次的两个人有什么可说的呢?
就算是血缘至亲也像是两个陌生人似的,气氛尴尬得让人生理不适。
趁着沈徵低头看手机的时候,郑湘湘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
她是在沈徵的超话里看到的机场图才知道沈徵来了上海,心里一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拨出去了,对面也接通了。
她在庭上跟对方律师唇枪舌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为了约她的女儿,虽然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合格的妈妈,吃一顿饭,她甚至紧张到咬了舌头。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她觉得恐慌觉得害怕,就像是发现沈徵的B站不怎么更新视频却在超话里看到有人说她生病了的时候一样手足无措。
她连自己女儿的微信都没有,想知道她的近况就只能半夜藏在被窝里偷偷翻她的超话看她B站的视频和录屏组发的直播录屏。
她是要来了沈徵的一句原谅,可然后呢?
被打破的镜子不管再怎么细心的拼起来还是有裂痕。
就像她当时神志不清砸在沈徵头上的大提琴,无论过去多久那道疤还一直都在沈徵头上。
孩子不和她亲近,是理所当然的。
没什么可怨的,都是她从前所作所为的报应罢了。
但是在她即将挂掉电话的时候,她还是从沈徵那里得到了那个自己希望听到的那个答案。
……这孩子心软,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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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徵说她从来没有恨过自己的妈妈,这不是谎话。
沈徵说她原谅妈妈了,这也不是谎话。
但是在她需要父母呵护需要父母陪伴的那些年里,那两个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白,当她带着伤痕累累的身心强迫自己习惯了那些空白和缺失,母亲那个位置上的人突然又闯进了她的世界,她手足无措甚至是害怕恐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人相处。
和谐美满的家庭她只在朋友家和电视剧电影里才见过。
现学是学不会的。
她觉得心里堵得慌,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拒绝,在接到电话的时候甚至想过让同行的石凯或者黄子直接一闷棍打晕自己。
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终只说出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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