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午阳光将大地烤的火辣辣的,宣武门菜市口挤满了人,热气在人群中穿梭,让人喘不过气,所有人皆向法场上那个带着头套的少年望去,那人歪歪扭扭的跪在法场中央,双手双脚被枷锁死死的钉在柱子上,耷拉着头一动不动毫无生气,法场上方的亭子内也只行刑官一人坐在中央。
“薛元帅北伐为人民除害,是人民的功臣,如今却说薛元帅刺杀皇帝。我们不信!我们要为薛元帅讨回公道!”
不知谁高喊一声,得到了众人的回应,法场下人群推推搡搡,哭哭戚戚,坐在法场上方的行刑官这才起了身,但他也仅仅是命令将人群隔开,并无作为。
午时一刻,薛宏宫站在人群中,眼神有些空洞,无泪无语。
‘朝廷之上,居心叵测者,甚多。或背井离乡或葬式山间,幸免者,甚少。’
微凉的清风,吹过了这个炎热的夏天,微凉的血液,洒向了炙热的大地,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静的让傅温颂都能听到的呼吸声。
傅温颂被脖后的凉意抖了一下,这才反应过神,原来窦娥的故事是真的~
七月中旬乃最热的月份,天空却飘起大片雪花,深夜时,已一尺雪。
深夜傅温颂坐在书房内一如往日的批改奏章,再次看到那依旧不死不休的参着薛尘峰的本子,心中微怒,傅温颂放下手中的笔,闭上了眼揉了揉太阳穴,当他重新睁开眼时,那里依旧积着满满的奏章,心中竟有些麻木。
傅温颂走向窗边,打开被风雪冻得微凉的窗,一股冷冷的空气扑向了他,他打个冷颤,抬头望向北方。
‘宣武门之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流言蜚语吵杂各异,薛哥哥,你有你的坚持,朕亦是如此,朕可以保护你想掩盖的真相,但…哥哥也绝不可因此埋没,朕…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想着便轻轻闭上双眼黯然神伤。
突然一股暖流充满了他的全身,他缓缓睁开眼睛,他知道昕灵来了。
昕灵是国师的义女,国师是父亲的二哥,当年由于天子犯错被贬,二皇子又争强好胜,皇位才留给了父亲,说起来那个提议纳妃的老者便与国师交好,目的一目了然,可纳妃当日却并未见昕灵现身,仅仅只是将画像与众多秀女里一起送来,说起来这义女身份也是扑所迷离,自父皇隐匿山间前,可从未听说这个义女的存在。
“陛下乃天子,别伤了龙体。”
傅温颂回过神,心里一暖,连带着刚刚的疑虑也转为了笑颜。
“不碍事,薛元帅一事疑点重重,朕又如何安下心。”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昕灵好像并没有感受到傅温颂的焦虑依然自顾自话。
“薛元帅不是已经被斩首了吗?陛下又何必因为一个死人而费尽心思?”
傅温颂脸色一变,眼神微微透露出些许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杀意,他猛的后退了一步,拍开了昕灵放在肩头的手。
“朕关心什么事好像轮不到一妇人说三道四。”
昕灵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既然昕妃无事,那便退下吧!以后无事便不要出现在朕的书房,要知道,你可还未成为朕的妻子!”
傅温颂将敞开的窗关上,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到书桌前坐下,将昕灵完全抛出脑后。
昕灵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见傅温颂没在有别的动作,低下了头,缓缓爬起,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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