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王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知道赵希鹊在盯着他,也知道他想杀他,反抗吗?不,他从始至终不过是想安于一偶,即使躲避了十几年,还是像丧家之犬被赶了回来,景国也许早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早在景国创国之时便是,可他不在乎,他心中的抱负终究不在朝堂之上,他踏过千山万水,游历人间岁月,去找寻他心目中的江湖,但他却独独没有踏入过自己戎马半生的景国,只此一事,已过花甲之年的乾王终于感受到,他也许该歇歇了。
“回皇上,太子殿下,十五年前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赵希鹊微微挑眉,竟没想到听到的确实这样的回答,他还以为…会反抗一下呢,但他并没有觉得无趣,反而笑意更深了,他坐直了身子,细细揣摩着,看着眼神比刚刚更坚毅的乾王,无奈的摇摇头,想求死吗?他偏不让。
“这是怎么了?论辈分,本宫还得叫乾王一声太皇太伯呢,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太皇太伯游历天下惯了,自然是不愿守在这四角高墙里,来人!送乾王回府!”
乾王用余光扫向了从大殿外走向他的士兵,没有动作。
“皇上,听闻北方塔喇人虎视眈眈,景国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领军,臣自愿前往,镇守边疆。”
“乾王离乡多年,这才刚刚归来,本该享天伦之乐,朕怎么好意思再让您去镇守边疆?”
赵希鹊没有接话,倒是赵景仪见他又恢复了平时慵懒的样子,有些急了,转眼瞧见乾王那毋容置疑的目光,也打消了劝阻的念头,应允了乾王。
赵景仪目送乾王离去,待人走远长叹了一口气,见赵希鹊还在旁边一脸人畜无害的望着自己,头疼的很。
“鹊儿!你没事招惹乾王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希鹊眯着眼,笑意更深了,他一直都很清楚赵景仪怕的是什么,赵景仪生与乱世,而童年的朝堂之乱,与太上皇给予他双重的压力与阴影,使得他的性子软弱不堪,而乾王即像他童年的救赎,亦像信仰,他一生都在追随他的父皇与乾王的脚步,按部就班的努力活成他们的影子,可再努力,只要乾王站在他的面前,他骨子里便觉得自己无法战胜他。
“父皇何出此言,您还不是怕乾王会谋反,动了杀心?”
赵景仪被怼的哑口无言,他知道赵希鹊是对的,从乾王进长安的那一刻,他便动了杀心,即使乾王并非谋反,但一个国家绝不允许出现第二个王。
“既已动了杀心那你为何,又放他去守边疆?”
赵希鹊手持着下巴故作思考的样子,余光瞥向满脸期待的赵景仪,噗嗤一声笑了。
“父皇,放走乾王可是您下的令,更何况…不放他走,那驻扎在皇宫外的亲卫谁去抵挡?父皇您吗?”
听罢,赵景仪脸色铁青,他早该想到的,就算乾王远离朝堂多年,可他依旧是那个曾经以一己之力便能镇压群臣的景帝,就算再落魄,也绝对不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倘若今日乾王没能出宫,这驻扎皇宫外的亲卫,怕是直接就踏平了长安。
想着想着,赵景仪瞬间觉得被自己的儿子耍了,他早就知道皇宫被围,还肆无忌惮的威胁乾王,疯子,真是个疯子,虽然赵景仪早就默认了他的疯,可每次还是被惊得一身冷汗。
咕咕…
雪白色的信鸽扑闪着翅膀飞入大殿,赵希鹊瞧见也没了逗赵景仪的兴致,满心欢喜的将装在信鸽右腿上的竹筒拆开,看着落款处小小的梅花,嘴角微微上扬,回过神见赵景仪一脸古怪的盯着自己,轻咳了两声,随即毕恭毕敬的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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