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笔记17

帐篷里被布下了结界，所以不管里面发生什么，外面都听不到。

芫初小官，我是神明。

尽管张起灵已经从先前的对话中在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可当这话从初初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那些先前被安抚下去的情绪又再次浮现了。

神、明。

或许有惊讶，但更多的是了然和恍惚。

恍惚的是记忆中，好像也有相似的话语对他这么说。

“吾以神明之名予以承诺。”

那些模糊的记忆再次出现，张起灵记得那是在雪山之上，还有盛开着的藏红花，在耀眼的红白色之中，女子傲世而立，红唇微张，年少的他听见神明对他的承诺。

原来在此之前，初初就已经对他有过神明的承诺。

虽然没有那些记忆，但张起灵对芫初却是不见一点陌生。

他甚至在想，如果能恢复那些记忆该有多好。他不想忘记与她相处的过往 ……又或者说他还有些嫉妒过去的记忆。

张起灵想到这些，又不可避免想到自己的失魂症，眉宇间的郁色再显，那双淡漠如海的眸子也很难在她面前维持冷漠。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再次忘记初初，心脏的位置就有些难以说出的酸痛。

张起灵：初初，我……

张起灵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在和那双漂亮的眸子对视的时候，他又一次没有控制住心底的欲望，将女子一把揽入怀中，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以此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

一直以来，张起灵在外人眼中都是沉静而强大的，在吴邪胖子眼里他是清冷又孤独，哪怕是在生命危险的边缘也从未见过张起灵有一丝慌乱不安，直到今天——

属于人间的神明张起灵让真正的神明芫初停住了脚步，而同样的与之相对，人间的神明张起灵也因为芫初对人间有了色彩。

这是双向的改变。

只是失忆的张起灵无法控制住自己落在芫初身上的目光，也因为失去了那过往与她相处的记忆也会变得不安。

在成为张家族长前，张起灵也不曾料到自己会因为成为“张起灵”而得了失魂症，忘记最重要的初初，还成为了张家最后一任被“抛弃”的起灵。

帐篷里光线十足。

被小官抱了个满怀，芫初却也能隐隐察觉到小官情绪上的变化。

不到百年时间，在小官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让他变得这么脆弱而寡言。芫初心疼的不行，明明只是一个瞬间她的小官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被不安包裹。

芫初小官，你在担心什么？

芫初稍稍推了推小官，离开了他的怀抱，却又正视着他的目光。曾经的小官不算是爱笑的少年，但至少不会这般胆小。

曾经的小官想要什么，或是好奇什么，芫初都会告诉他会是给予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话语都说不全、也还在不安。

她的小官不该是这样的。

张起灵的垂眸沉默让芫初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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