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浓雾笼罩这方天地。
弯月尚挂在高空,寺庙里已有了窸窸窣窣起床披衣的动静。
刘耀文浅眠。
随着隔壁院落的门“嘎吱”一声被人拉开,他极快睁开双眼,下意识侧过头看了眼睡在身侧的人。
那人抿了抿唇,只皱着眉嘤咛两声,紧接着又睡过去。
他眼里倾泄出一丝柔软的笑意,悄然掀开被角下了床,穿戴好后拉开一个仅供人侧身穿过的门缝,随后小心将门关上,未曾发出一丝扰人睡眠的声音。
从他们院里出去,和不少早起去佛堂诵经的沙弥打了个照面,将膳食堂的方向问了个清楚。
须臾,膳食堂内亮起一盏昏黄的灯。
待他端着碗回来的时候,房里的人也睡得差不多了,头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鸟窝”正发着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宋亚轩呆呆地转向那边,见是刘耀文,他表情活跃了点,稍稍露出一个笑,“师兄,去哪了?”
举起手中的碗冲他示意了下,刘耀文含笑道:“去厨房了,给你煮了碗面,快收拾收拾。”
自下山后,鲜少尝到刘耀文的手艺,因而这碗面饶是素淡了点,可宋亚轩仍旧觉得满足。
这让他想起在青翎峰上的日子。
一碗面见底,浑身热乎乎的,刘耀文拿过衣裳给他裹得严严实实。
天色大亮时,两人悠哉悠哉下了山。
临近年关,山下百姓开始屯粮,置办新衣,热闹得紧。
刘耀文找人借了纸笔,大笔一挥,写下“助人为乐”四个大字,署名——长云寺。
将这纸贴在一个木牌上,随后两人便一蹲一站地待在木牌边,等待“客户”上门。
两人容貌气质如鹤立鸡群般出挑,站在街边显眼极了,引来无数过路百姓的目光。
可惜等了许久,一点生意都没有。
宋亚轩被人看着,起初还好,时间长了,自然也生出一点羞意,他撇了撇头,余光瞥着旁边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的刘耀文。
见对方目视前方,面不改色,他便收回目光,强迫自己压下那股羞涩。
同为青翎峰弟子,他要以师兄为榜样。
可到底是不一样的性子。
没过多久,宋亚轩就沉不住气,扭头望向四周,同时脚下朝刘耀文那边一点点挪去。
半个时辰过去,他整个人都挪到了刘耀文身后,只露出一点脚尖。
“师兄,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法子?就这么站着怪怪的。”
后面那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朵上,刘耀文感觉半个身子都麻了,出神了几秒,方被宋亚轩再次唤回心神,“怎么样?”
“嗯。”
拿着木牌,两人穿街过巷,一路上只要看见有人需要帮忙,便迎上去。
半个时辰不过,两位老好人的名声已经宣传了两条街。
等他们二人走出这个巷口,立即有人朝他们围了过来。
“两位小师傅,我家的黄黄丢了……”
“好好好。”
“小师傅,帮忙贴个春联!”
“好好好。”
“哥哥,我家屋顶破了个洞!老大了!大概有这么大!不,不对,有这么大呢!”
“好好好。”
“小师傅小师傅,我家有两位待嫁的姐姐,缺两位如意郎君——”
“……”
这回宋亚轩不敢应了,急忙拉着刘耀文随便跟一位大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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