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金珍妮非常激动地讲完了她和沈在元的故事，洪宗玄惶恐地看着金珍妮，轻轻问道：“那个沈在元，他真的把我和你当成了一对情侣？”

“是的，他看见我们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运动服，以为那是一套情侣装。”

李知恩不解地问：“听你说话的意思，你们那天是表演过后才去电玩城的，所以身上穿着完全一样的衣服。那就奇怪了，沈在元为什么没有误会你和金钟仁？”朴信惠说：“那天的活动我也参加了，因为金钟仁是领舞，所以他的舞衣跟其他人完全不同，看不出半点情侣装的特点。”

“哦！我差点忘了，领舞可以穿一件完全不同的衣服，就算款式相同，颜色也会有一点差异。”

关于沈在元与金珍妮的故事，朴珍珠也是头一次听说，惊叹道：“原来你和沈老师还有这样一段孽缘呀！我一直以为你跟他的关系很简单，就像我和他一样，只是普通朋友，只是师徒情谊。”

鹿晗看着朴珍珠说：“怎么，你也跟那个长发教练学过舞技，看来你挺有眼光的，跟对了人，你追随过的舞者都是猛人。金英光也好，沈在元也罢，都是数一数二的街舞高手。”李钟硕冷冷地说：“金英光确实厉害，至于沈在元，我觉得他不怎么样，我相信我能赢他。”

朴珍珠笑道：“同德学校的小舞后，你好像早就知道沈在元与珍妮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东永裴是好朋友，听他说的，我曾经是那个工作室的学员，沈在元也讲过这件事。”

听了林允儿的话，李钟硕有点气愤地说：“这个东永裴真是可恶，明明知道珍妮爱的是沈在元，为何要在中间搞破坏了。”

“算了，这不能怪东永裴，要怪，就怪我们的性格太幼稚。当时的我优柔寡断，没有早点跟权志龙划清关系，沈在元的头脑也很简单，看到什么就相信什么，完全不听别人解释。”

林允儿认真地说：“没错，性格决定命运，好多夫妻离婚都是因为性格不和，就算东永裴没有在背后作怪，你和沈在元也不会有结果。你们有所不知，沈在元这个人做事非常急躁，我在他的工作室学舞的时候，经常看见他辱骂学员。”

金珍妮有点疲惫地说：“好了，大家都准备休息吧！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来分配一下，鹿晗和李钟硕睡一间房，珍珠与信惠睡一间房，知恩和允儿睡一间房。至于洪宗玄，你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一夜吧！我父母今天都不在家，我去他们的房间睡，你们现在轮流去洗澡吧！”

李知恩最先走进了浴室，李钟硕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鹿晗，现在的鹿晗一脸失落，今天他遭遇了重大挫折，现在是他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李钟硕严肃地说：“鹿晗，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跟知恩真的到了那一步。”

“难道不是吗？你和她在树林的木屋里呆了一整夜，你们不是什么都发生了吗？你放心，我鹿晗是个有度量的男人，既然她回到了我身边，那你和她的一切我都不会计较。”

“不，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我和她只是在那间木屋内呆了一晚，就这么简单。当时天上下雨了，我们都没有拿伞，只好去那间小木屋躲雨，过了一会儿天黑了，可雨没有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两个也只能在木屋里过夜，那天实在是太冷了，我们两个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只好抱在一起睡。但我们两个也只是抱在一起，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们那个地方到了冬天有多冷你又不是不知道。”

鹿晗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钟硕，惊讶地问：“那为什么第二天你们两个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光熙说你们两个好像都累坏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忘啦！我有尿频症，她的母亲去世了，我陪她喝酒喝了大半天，喝了那么多酒身体当然不舒服了。到了半夜的时候我要出去小便，我一起来，她就会惊醒，每过两个小时我就要出去一次，她也会醒一次。你想像一下，在这种情况下睡觉会有多痛苦，而且是在一间透风又漏雨的木屋里睡。”

知道一点内情的朴信惠与林允儿相视一笑，朴信惠轻轻道：“我还以为李钟硕真的是个正人君子了，闹了半天，知恩能全身而退是因为季节问题，我在冬天去过尹家村一次，那里到了晚上真的非常冷。”

林允儿小声嘲讽道：“李钟硕看上去挺老实，其实是个城府很深的伪君子，他挑对了时间，在知恩最脆弱的时候照顾她，把她带进了树林的小木屋。可惜，当时的环境太恶劣，条件根本不允许，幸好那一天属于冬季，如果当时是夏季的话，知恩一定会吃李钟硕的亏。要是那间木屋里有取暖设施就糟了，还好没有。”

鹿晗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钟硕，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故意让我心存芥蒂吗？”李钟硕笑着回答：“我以为她早晚会告诉你了，怎么，关于那天晚上的事，她只字未提吗？”

“我问过她很多次，那天晚上在木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每次都是一笑了之，没有给出任何答案。唉！我也真是笨，早就应该想到了，我们那个山沟每年冬天都会冻死几头牲口，呆在家里穿着厚厚的棉袄都觉得冷，你们呆在树林的木屋里当然更冷了。在那么冷的地方脱衣服会冻坏的，你们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了，在那间小木屋睡觉确实是件痛苦的事，我听村里的长辈们讲过，那间木屋有七八个大洞，十几个小洞。”

李钟硕无奈地说：“你今天在弦月杯的比赛中遭遇了惨败，我看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你，希望你的情绪好一点，别纠结于舞场上的胜负。今天大家都是失败者，我和你一样，也输给了黄载均，他太厉害了。”

朴珍珠说：“是呀舞神，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冠军的奖杯，而是李知恩这个情人。你的情人仍然是个完美的女人，这是你最值得庆幸的事，其他的都不重要，弦月杯的失败又算什么。再说，你赢了舞技超群的金英光，这不是一个巨大的收获吗？”

从浴室走出来的李知恩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完美的女人？”

“没什么，我们在议论你今天跳的那段舞蹈，你在比赛中跳的那段舞真是太棒了，挺有技术含量的。我朴珍珠佩服得五体投地，裁判给你的分数挺高的，只比我低那么一点点。”

“是吗？那段舞是我在老家的树林里编的，对我而言，弦月杯的舞台就像树林一样，四周的观众全是大树，让我感到轻松自在，我今天把自己的舞技发挥到了最高水平。”

“啊！”朴珍珠吃了一惊，说：“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我今天跳的是雷鬼，像个森林中的女野人，我也把舞台幻想成一片茂盛的树林。”

就在这一刻，朴珍珠与李知恩彼此有了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两个人认真地沟通了很长时间才去睡觉。朴珍珠躺在床上正准备闭上眼睛，蓦然回首，发现朴信惠正在抽泣。朴珍珠说：“你明天就要回学校了，现在继续哭的话眼睛就肿了，肿着眼睛回去多丢人呀！白天哭了那么长时间还不够吗？”

“我这次丢脸丢大了，同德的学生都知道，我跟允儿是竞争对手，是舞场上的宿敌，我们斗过几个回合，在各个方面做比较。我和她争领舞争得非常激烈，她不止一次输给我，然而今天，在弦月杯的舞台上我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她是第一名，我是第九名。”

“是呀！这个回合你输得太彻底了，她明天会捧着奖杯回学校，李知恩、洪宗玄、鹿晗，他们三个也有奖杯，唯独你空手而归。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你这么自信了，以为自己的编舞水平很高，以为自己是一流舞者，狂妄自大的性格让你遭遇了惨败。”

“呵呵……”朴信惠一阵苦笑后说：“确实如此，对于今天的失败，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坦白说，如果允儿跳的那段舞不是鹿晗编的，女子冠军一定是你！”

“那当然了，我心里有数，允儿在舞台上的状态那么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她在上台之前对鹿晗表白了，而且还得到了鹿晗的认可，一般情况下，女人在这个关键时刻会感到很幸福，会变得信心百倍、斗志昂扬。”

“啊！允儿那丫头真的对鹿晗表白了，你听见了吗？”

朴珍珠耐心地说：“我刚才走进比赛场馆的时候，他们两个站在门口认真地谈什么，我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说的话都被我听见了。鹿晗说，如果允儿提前对他表白，他会成全知恩与李钟硕，让允儿当他的另一半。听他说话的语气，真的是充满遗憾与真情，不像是开玩笑。”

“啧啧……原来鹿晗是这样一个男人呀！我看他对知恩是认真的，不像是随便玩玩，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他以后要脚踏两只船了，跟这两位街舞名媛同时交往。知恩不仅是街舞界的名媛，还是一位时尚圈的女神，给不少杂志拍过封面，参加过几场车展活动，她也是国标舞领域的知名舞者。她是个死心眼的女人，认定的事物不会改变，她既然认定了鹿晗，那她的伴侣就是他，她把那个小舵轮送给李钟硕之后，跟李钟硕划清了关系。从此再也没有约李钟硕一起跳舞，她今年上场跳国标舞的时候，邀请的搭档是姜大声。”

“哈哈，这就是女人跟男人的不同之处，女人认定了一个男人之后，会为她奉献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为了表示坚贞，甚至可以跟其他男性友人划清关系，可男人不同，在男人看来，便宜不占白不占。就算他真的爱上了身边的女人，也不会忽略其他红颜知己，对于送上门来的女人不会拒绝，尤其是漂亮出众的同道中人。”

朴信惠用总结的语气说：“是的，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会看见一些女孩子主动和鹿晗搭讪，甚至向他表白，但他全部拒绝了，而且拒绝得很果断。他说他心里只有知恩，我一直以为他真的有那么坚定了，现在才知道，不是因为他专一，只是因为那些女孩子太平凡了。那些学妹有的长得好看但舞技很烂，有的舞技精湛却长相丑陋，还有几位爱慕他的女生能言善辩，跟他有共同语言，可她们家里非常穷。相对而言，允儿长得漂亮、家里有钱、舞技一流，还有最重要的，她跟鹿晗情投意合，有共同语言，有共同爱好。拥有这些优厚的条件，鹿晗当然不会拒绝她了，就算她没有向鹿晗表白，鹿晗早晚也会主动追求她。”

朴珍珠意味深长地说：“从形式上来讲，爱情的感觉分为三类，爱得太多、疯狂偏执的表达方式叫做崇拜，爱得太少、简单肤浅的表达方式叫做喜欢，不多不少、毫无理由的表达方式才是真正的爱。珍妮对沈在元的那份情，其实是一种崇拜，不是真正的爱，珍妮对权志龙的那份情，其实是一种喜欢，也不是真正的爱。她对陈晓宇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爱，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只因为他是陈晓宇，就这么简单。”

“你认为她最爱的男人是陈晓宇，我不这么认为，她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最在乎的男人是沈在元。”

“那是因为沈在元跟她认识的时间最长，她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他了，所以这样说。”

正月十六是同德开学的日子，这一天阳光明媚，洪宗玄很早就起床了，今天，是自己风光满面回学校的日子，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自己成为了弦月杯的男子冠军，回到学校后一定会大受欢迎，不仅校长会夸奖自己，估计那些街舞发烧友也会佩服自己。本来想找朴珍珠好好交流一下，谈谈将来的打算，可到处都找不到她人，洪宗玄这才发现，朴珍珠早就离开了金珍妮的家。

“珍妮，珍珠那丫头去哪儿呢？”

“她今天要去参加一个什么国标舞的活动，所以很早就走了，她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

听了洪宗玄与金珍妮的对话，李钟硕说：“原来珍珠也擅长国标舞呀！我真想跟她做一回搭档，看看她的水平比我如何。”李知恩走过来说：“我看过她跳国标舞的视频，摩登一类的舞蹈，你比她强，拉丁一类的舞蹈，她比你强，你们的综合水平在伯仲之间。”

金珍妮不解地问：“国标舞的划分到底是怎样的，总共有哪些舞种呀？我始终弄不清楚。”刚刚来到客厅的鹿晗答道：“国标舞这种体育舞蹈从形式上分为两种，一是摩登舞，二是拉丁舞，这是英国皇家舞蹈教师协会整理的。摩登舞包括这些舞种，华尔兹、狐步、快步、探戈、维也纳华尔兹，拉丁舞也是五个舞种，桑巴、恰恰、牛仔、伦巴、斗牛。”

“原来我最喜欢的探戈属于摩登舞呀！我只知道它是国标舞的一种，并不知道它属于摩登舞，对了，摩登舞还包括华尔兹与维也纳华尔兹，那这两种名字有点相似的舞蹈又有什么区别了。”

鹿晗正准备解释，李钟硕先开口了：“华尔兹与维华的音乐一样，舞蹈动作也一样，区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华尔兹的技巧复杂一些，维华的技巧简单一些，华尔兹往往用W简称，而维华通常用V简称，两者的左转步与右转步完全不同，前进小节与后退小节的跳法也不一样。”

金珍妮有所领悟地说：“哦，是这样啊！”李钟硕接着说：“鹿晗，你对交谊舞的理解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你完全是按照老版的划分介绍的，据说舞蹈协会现在将摩登舞分为六种，加入了布鲁斯舞。”

“布鲁斯舞！”鹿晗有点吃惊地说：“我好像也听说过，摩登舞里真的加入了这种舞蹈吗？”

“嗯，就是俗称的慢四，音乐节奏缓慢，步伐简单，悠闲平稳，很容易掌握。”

李知恩笑道：“鹿晗，论街舞你确实厉害，讲理论没人讲得过你，编舞也没人编得过你，但你在国标舞方面的阅历确实比不上钟硕，比我也差了一截。”

“嘿嘿！”鹿晗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吃完了早餐之后，六个人跟着金珍妮来到了车站，这里有十几辆小巴士，八年之前，这个村子的交通还不是那么好，仅有一辆小巴士能去城里。李知恩在心里回想了一下金珍妮昨晚的话，感觉她的那些亲戚也很无奈，换成是自己，自己坐在车上，路边有一个自己的亲戚没钱搭车，自己也会把脸转向一边，装作没看见。

“你到底怎么回事呀？这么一小袋米都背不动，真是没用，别偷懒，给我背回去。”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鹿晗看了一眼车站门口的情景，一位中年男人正在训斥一位病怏怏的中年妇女，李知恩的眼睛尖，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村民，他是金珍妮的叔叔。李知恩说：“珍妮，你叔叔这个人挺和善的，对待村里的人态度非常好。为什么对这位大婶如此蛮横了，她是你叔叔请的佣人吗？”

“不是，她不是佣人，她是我的婶婶，是我叔叔的妻子。”

洪宗玄与朴信惠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他们两个感到很不理解，这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大叔竟然不是在训斥佣人，而是在训斥自己的妻子。他讲话时的态度是那样严厉，恶狠狠的语气，就像是对待仇人一样，鹿晗与李钟硕很平静，他们早就猜到了这对男女的关系，这种事情他们见得多了。在尹家村与李家村，很多村民都是如此，可以友好地对待任何人，唯独对自己的家人不好。

中午的时候，七个人搭上了巴士，到了北区之后，朴信惠并没有去学校，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家。不知为什么，朴信惠忽然觉得父母很重要，觉得自己的家很珍贵，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直到昨天，在弦月杯的比赛中遭遇了惨败，朴信惠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实自己的一切都是父母赐予的，父母给了自己丰厚的物质条件，给了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给了自己一副好身体，给了自己一张漂亮的脸。自己从小到大没有穿过一件便宜的衣服，没有吃过一顿廉价的食物，这都要感谢父母。

回到家的时候，父亲不在家，朴信惠一见到母亲就流泪了，眼泪潸然落下，嚎啕大哭了半个小时。母亲耐心地安慰了朴信惠很久，到了黄昏，朴信惠才鼓起勇气来到学校，学校里随处可以听见同学们的讨论声，他们都在议论弦月杯的比赛。此时最得意的人是林允儿，刚才回学校的时候，校长站在校门口迎接自己和洪宗玄，一大群记者争着抢着采访自己，问这问那，各种话题都有。就连娱乐公司的人都来了，邀请自己去当职业伴舞，请自己去当舞蹈演员。

林允儿摆脱了记者之后决定请几位朋友吃饭，留自己过夜的金珍妮，给自己编舞的鹿晗，还有关系最好的李知恩。四个人坐在学校旁边的高档饭店内边吃边聊，非常开心，洪宗玄忽然走了进来，看样子他跟林允儿一样，心情非常好，所以请朋友们吃饭。李知恩看了看站在洪宗玄背后的两个人，是崔胜贤与林珍娜，林珍娜也看见了李知恩与鹿晗，连忙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嗨，师傅挺厉害的，竟然在弦月杯的舞台上赢了金英光，可喜可贺，真遗憾，没有看到你跟洪宗玄斗舞。我开始还以为黄载均会输给你了，没想到他变得那么强了，不，准确地说，是你最后一次上场的时候变弱了。”

鹿晗没有理会自己的徒弟，低着头继续喝酒。李知恩说：“允儿，你和洪宗玄今天真是太风光了，那么多记者来采访你们，当了第一就是不一样。”洪宗玄笑着说：“是呀！体育界就是如此，只认第一，不认第二和第三，往往得冠军的人会被捧上天，其他的名次都不受重视。本来我的名气远不如鹿晗，就因为这次比赛当了第一，竟然上了几本杂志的封面。”

鹿晗阴沉地说：“这个社会就这样，各个行业、各个领域都只认第一，不光杂志的封面有你，就连很多报纸的头条也有你的相关新闻。标题是……名导之子舞技高超，过五关、斩六将，夺得冠军奖杯。”

“什么，名导……之子，报纸的头条真是这么写的？”

“骗你干什么，不信的话自己去看报纸。”

洪宗玄有点生气了，为什么这家报社要把自己的父亲扯进来，洪宗玄只想跟他划清关系，不想跟他扯上关系。正在心里责骂这份报纸，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亲切的声音：“哥，真的是你呀！你太厉害了，居然赢了那个舞技诡异的黄载均，在我的记忆中，除了南贤俊以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很难想像你是如何赢他的，我准备好好看几遍你们斗舞的过程，一会儿就上网去搜，搜弦月杯的比赛视频。”

洪宗玄回头看了一眼堂弟，说：“杰克，是你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专门来看我的吗？”

“不是，来北区送人情的，有个表姑的女儿七天前淹死了。我爸爸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他的一个表妹住在北区，那个表妹的女儿被淹死了，她为了要回女儿的尸体，被捞尸队狠敲了一笔，叫我封个大白包送去。”

没等洪宗玄开口讲话，一旁的鹿晗冷笑道：“我们那边的渔民非常恶毒，丧尽天良，毫无人性，认钱不认人，利益大于一切。他们的工作原则是……永远只捞死人，永远不救活人，一手接钞票，一手捞死尸。如果你掉进河里之后没有沉下去，他们可以等，把船开到你身边慢慢等，看着你溺水身亡，然后再把你的尸体捞上来。”

“啊！”洪杰克惊呆了，说：“哥，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些渔民真的这么没人性？”

“是这么回事吧！我有个朋友游泳的时候淹死了，结果他的尸体被那帮渔民扣了下来，他的父亲用十万块赎回了他的尸体，据说他本来有机会活下来的，可那些渔民只要尸体不要活人，结果他被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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