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离登台表演只剩下六个小时了，作为领舞的朴信惠打算换个新发型，郑秀晶决定带朴信惠去一个她熟悉的美发中心。朴智妍经常听朋友谈起那个美发中心，据说有一位姓魏的理发师手艺特别好，她设计的发型前卫另类。今天又听郑秀晶在大家面前提起这个人，朴智妍决定一起去看看，三个人走到半路上，忽然看见一大群路人站在一根电线杆旁边。郑秀晶眼睛尖，瞅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好友林珍娜，郑秀晶走到林珍娜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嘿，是你呀！在看什么呀？”

林珍娜回头看了郑秀晶一眼，兴奋地说：“老太太火拼，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朴智妍和朴信惠都走了过来，朴信惠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拿着棍子在打斗，虽然在电视上经常看到黑社会火拼，现实中也偶尔见到年轻人打架，但老太太打架还是头一回看到。朴信惠疑惑地问林珍娜：“她们几个怎么回事呀？为什么打架？”

“这还用问，火拼争地盘呗！”

“火拼争地盘，只知道黑社会争地盘，几个老太太争地盘，什么情况。”

“她们呀，都是乞丐，由于这段时间乞讨的老人越来越多。为了保障自己的乞讨区域，本地的乞丐团结起来了，跟外地来的乞丐打起了群架，要把外地的乞丐赶走。”

朴信惠感到心里很沉重，这几个老太太竟然是为了乞讨区域火拼。朴智妍用忧伤的语气说：“没想到这个社会竞争这么激烈，就连乞丐也在争夺自己的势力范围。”

郑秀晶愤愤不平地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政府为了维护城市的美好形象，下令驱逐市中心所有的乞讨者。我们学校所处的这一片区域，是首尔的北区，远离市中心，所以这些要饭的老人到我们这儿来了。”

“咦，秀晶，你和朴智妍怎么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呀！你们打算干什么去？”林珍娜仔细打量了一下郑秀晶和朴智妍的衣着，发现她们两个穿着完全一样的奇装异服。郑秀晶笑着回答：“再过一会儿，我们要代表学校去参加活动，上台表演当然要穿一样的衣服，我们三个现在打算去整一下头发，听说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美发中心，有个年轻的美发师做得发型非常好看。”

林珍娜瞟了一眼朴信惠，小声问道：“哦，原来是要上台去跳舞呀！那……为什么朴信惠穿的衣服跟你们完全不同，她打扮得格外漂亮。”

“她呀，她是领舞，是你师傅和LISA看中的主角，当然要打扮漂亮一点了。”

“原来如此，你们现在要去做头发是吧！带我一块儿去，我要看看那个美发师弄得怎么样，如果真的做得好看，以后我也要找她弄新发型。”

四个人一起来到了郑秀晶比较熟悉的美发中心，林珍娜的内心有点不平衡，自己的好友郑秀晶到底哪里比朴信惠差了，为什么要让朴信惠当领舞。似乎朴信惠长得更漂亮，但长相又不能代表一切。来到了美发中心室内，郑秀晶走上前跟一位有点高大、穿着短裙的美发师搭讪，朴智妍和林珍娜的目光也转移到这位女性理发师身上。朴信惠同样认真地看着她，她的脸型发型跟李知恩非常相似，眼睛和李知恩一样清澈，头发一样长，肩膀一样宽。远看似乎有点健壮，近看双臂和双腿又挺细的，不同的是，李知恩的脸看上去白皙红润，她的脸看上去苍白无力。

“两个月没来这里整头发，千雅竟然还在这里上班。”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上班了，虽然竞争激烈，可我还是能保住饭碗。”

郑秀晶回头看着林珍娜说：“珍娜，这个美发中心是我们这一带水平最好的一个，虽然收费贵了点，但理发水平确实很好。这个店的老板对理发师要求非常高，差不多每过三个月，就会有一位理发师被新人替换。只有这一位，魏千雅，在这里工作了一年也没有被淘汰。”

林珍娜说：“不是吧！竞争这么激烈呀，不过这也难怪，现在各行各业竞争都很残酷。刚才在路上看见一群乞丐在打架，他们用暴力争夺地盘，维护自己的乞讨区域。”

魏千雅谦虚地说：“是我赖在这里不肯走好不好，优秀的理发师多的是，秀晶，她们都是你的朋友啊！”郑秀晶说：“嗯，穿着和我一样衣服的叫朴智妍，打扮得特别漂亮的那位叫朴信惠。这个带鼻环的叫林珍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

“你们到底在哪个学校上学呀？校风这么开放，可以随意整头发。”

“就是离你们美发中心不远的那个学校，同德学校。”

“原来就是那个比较大的学校呀！想起来了，我有个好朋友也在那里上学，她是中专班的学生。”

郑秀晶问道：“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在梨泰院打工时认识了她，当时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学舞，她叫金珍妮。”

郑秀晶说：“金珍妮，有点印象，她是2班的，我跟她很少来往。”朴智妍看着魏千雅，有点喜悦地说：“你认识珍妮呀！我听她讲过以前的事，她说她在梨泰院时呆在一个很优秀的团队，她和六个优秀的舞者经常一起上台表演。”

魏千雅用复杂的语气说：“当年我和她在同一个工作室学街舞，我们是舞场上的好搭档。后来我离开了梨泰院，然后就一直在这个美发中心上班，去年偶然看到她，跟她聊了很久，这才知道她在同德学校上学。”

朴信惠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郑秀晶，轻轻问道：“秀晶，她到底叫什么来着？”

“她的名字叫……魏、千、雅，意思就是说，一千种文雅。”

朴信惠说：“千雅，你不是我国的对吧？”魏千雅看着朴信惠说：“对！我的国籍不是韩国。”

朴信惠想了想金珍妮，说：“你认识金珍妮是吧！最近她的名字非常响亮，在我们学校，随时随地都可以听到别人在讨论她，她和她男朋友的事太让人关注了。”林珍娜说：“那是，我师傅的这个老朋友，最近太火了。”

魏千雅有点担忧地说：“她、她怎么了，她挺本分的，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朴智妍阴阳怪气地说：“也没什么，她那个班，一个教室六十几个人，有一半的人都玩男女配对。结果考试成绩特别差，校长很生气，要处罚他们班这些情侣，要求他们要么分手，要么受处分。”林珍娜接着说：“那十六对情侣害怕处分，有十五对都分手了，只有金珍妮和男朋友把处分扛了下来。挺佩服他们的勇气，看来他们的感情是真实的。”

魏千雅惊叹道：“啊！珍妮受处分了，还是因为恋爱。”

郑秀晶冷冷地说：“是真的，你不信可以问她本人。”

“我记得在梨泰院的时候，她说过不会在学校谈恋爱的，怎么最后还是找了个男朋友，而且还因为恋爱受了处分。”

林珍娜调侃地说：“人都是会变的，她男朋友叫权志龙，是个玩世不恭、百无禁忌的帅哥。”郑秀晶说：“好了，不说废话了，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要上台表演了。千雅，你快给我们整一下头发，先给信惠弄，给她设计一个显眼的发型，她是领舞。”

朴智妍有点着急地说：“不，你还是先给我做新发型吧！我是短发，简单一些。”朴信惠看了看朴智妍，说：“对，还是智妍先来，我在一旁看看魏小姐的手艺。”

鹿晗此时正在看两个徒弟斗舞，黄光熙与崔胜贤跟鹿晗学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鹿晗想看看他们两个谁更优秀，让他们比舞较量。斗了几个回合，黄光熙忽然认真了，使出了一招NECKMOVE，只转一下就停的风车。黄光熙的这一招，达到了鹿晗的最高水平，鹿晗很满意，崔胜贤使出的是MUNCHMILLS，腿部交叉弯曲的风车动作。看到崔胜贤处下风，一旁的洪宗玄开始挖苦他了。

“唉！胜贤，你真让我这个朋友失望。你求教于鹿晗究竟学到了什么，是你悟性太差，还是太懒惰了，感觉你的舞技完全没有半点进步。”

“嘿嘿……”听到洪宗玄的话，崔胜贤的几个结拜兄弟都笑了起来。姜大声开口鼓励道：“老大，加油啊！我们相信你能赢，你还没有拿出最厉害的招式对吧？”

崔胜贤全力使出了一招UFO，挽回了前几招失去的气势，鹿晗见到这一招时满意地笑了笑。鹿晗走到崔胜贤身边，用夸赞的语气说：“你今天表现得不错，让我很满意。光熙，你的舞技也进步了，你们要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练舞，相信再过一年半载，你们的舞技不会比我差。”

洪宗玄的堂弟洪杰克此时也出现了，再过两天他就要回美国了。打算走之前跟洪宗玄交流一下，说：“哥，我后天就要上飞机回家去了，走之前我会把武汉的一些亲戚都请来吃饭，我已经通知了姑姑。你通知一下你爸爸，叫他有时间就来，我来韩国两个多月了都没看到他。”

洪宗玄不满地看了洪杰克一眼，说：“你忘啦，我们还有个小叔。”

“小叔这个人很难相处，请他的话他应该不会来，干嘛还要请了。”

“怎么，你已经去请过他了。”

“是呀！我来韩国的那一天就去请他，想跟他见面聊聊，他不肯来，干嘛还要去请他。”

听了洪宗玄和洪杰克的对话，鹿晗走过来说：“唉！杰克，你不太了解我们这个地方的人，那些自命清高的人，你去请他，他不会来。可你如果不请，他会在心里怨你，甚至记恨你，认为你瞧不起他，不尊重他。”

洪杰克疑惑地看了看鹿晗，不解地问：“不是吧！这是什么逻辑？照你这么说，我不去请那个叔叔，他心里会对我有怨气？”没等鹿晗答话，洪宗玄说：“是呀！那些有点才能的人性格就是这样，你去请他，他未必会来。可你不去请他，他会觉得你无视他的存在，会对你有意见，亚洲人大多都是死要面子的。你要回家了，走之前不去请小叔来吃饭，他多没面子呀！就算他不来，他不理你，你也得去请，明白了吗？”

鹿晗冷冷地说：“你想深入了解亚洲人的话，建议你看一看鲁迅先生的中篇小说《阿Q正传》，还有柏杨先生的名作《丑陋的**人》。这两部作品写得很好，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亚洲人是什么性格了。”

洪杰克有所感悟地说：“明白了，谢谢你的指点，我会看看那两部作品的，希望你穿上噩梦公爵之后，能在舞场上好好表现自己。那双鞋，我一次都没穿过，现在归你了，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优秀舞者。”

鹿晗回到寝室从衣橱里拿出了那双舞靴，穿在脚上感觉格外舒服。过去最爱的那双舞靴在斗舞时磨损坏了，以后在舞场上的搭档就是这双噩梦公爵，希望它能给自己带来好运。面对它的舞者，也许真的会像面对噩梦一样，不仅要穿着它在舞场上击败其他对手，还要赢洪宗玄。正在幻想如何对付洪宗玄，忽然听见一阵警笛声，鹿晗走出寝室，看见很多人都往校门口跑去。鹿晗也跟着人群来到离学校不远的大路上，看见一大群穿得比较破烂的老太太、老爷爷被警察拉到了道路的两边，很多同德学校的学生和路人都站在旁边围观。

鹿晗发现李钟硕和李知恩也在人群中，走到李钟硕身边问道：“这些老人家怎么回事呀？警察都来抓他们，他们干了什么坏事吗？”李钟硕忧伤地说：“也没干什么坏事，他们都是乞丐，因为乞讨的人越来越多，竞争太激烈，所以他们打起来了。”

“竞争激烈打起来了，什么意思。”

“乞讨也分区域呗，来这里的乞丐越来越多了，本地乞丐跟新来的乞丐打架争地盘。”

李知恩大发感慨：“我们这个国家人口密度太大了，乞丐也越来越多。为了争取自己的生存空间，他们用乞讨的双手殴打同行，想要保存自己的地盘。就在今天，短短一天之内，他们火拼了三次，上午是一对一，中午是三个打四个。现在太阳快要落山了，他们要做最后决斗，竟然每一边都来了十几个人，因为打架的乞丐实在是太多了，把公路都挡住了，住在路边的居民看不下去就报警了。”

听了李知恩的话，鹿晗严肃地说：“这群乞丐火拼的故事告诉我们，各行各业新人辈出，即使再优秀，也有可能被淘汰，人要不断改变自己，不断进步才能生存。”

“师傅说得对，人要不断改变自己，不断进步才能生存。”

鹿晗回了一下头，附和自己的是徒弟林珍娜。林珍娜背后还有几个熟悉的人走了过来，朴信惠和金钟仁也在其中，本来他们是表演结束了打算回学校的，看见半路上站了一大群人，连警察也来了，所以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朴信惠看了看正在给乞丐讲道理的警察，无奈地说：“我们中午刚离开学校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里打架，现在天都快黑了，他们怎么还在为乞讨区域扯皮呀！连警察都来了。”

鹿晗说：“这些臭要饭的，把地盘看得比命还要重要。中午的时候还只有几个人火拼，现在是团队大决战，要不是警察来调解，他们不拼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

林珍娜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乞丐，有一些好像在哪儿见过，过了几秒才想起来，原来这些打群架的老人不光是要饭的，还有收破烂的。金钟仁也注意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经常来学校捡垃圾的老人也在其中。金钟仁恶狠狠地说：“唉！原来是这些垃圾人呀，怎么没有打死一个了，真是没意思，既然要争地盘，那就豁出命来争呗。”

听了金钟仁的话，鹿晗感到有点不理解，自己的徒弟林珍娜非常讨厌老人，为何看上去挺有修养的金钟仁也那样反感老人，尤其是捡垃圾的老人。最近在寝室经常听说金钟仁整老人的一些事，只要有捡垃圾的老人来寝室旁边的垃圾堆，金钟仁就泼水、扔鞭炮。鹿晗来到金钟仁面前，看着金钟仁满怀怨愤的双眼，委婉地问：“你究竟为什么那么讨厌捡垃圾的老人呀？虽然我也不太喜欢那些垃圾人，但我觉得你也不该那样对待他们。听说你经常拿洗脚水泼他们，是真的吗？”

“舞神你有所不知，那些捡垃圾的老家伙，曾经深深地伤害过我，我下定决心要好好整他们。有一次，你的徒弟崔胜贤跟一群社会上的混混打架，我当时跟他们七只鹰帮忙。你知道的，打架的时候贵重物品可能会损坏，所以我把一条项链摘下来放在一旁的垃圾箱上面，那是上初中时的老朋友送给我的。后来我被打晕了，好像是姜大声把我背到了医院，等我晚上回学校才发现，放在垃圾箱上的项链不见了。”

倾听了金钟仁对捡垃圾老人怨恨的由来，鹿晗用安慰的语气说：“唉！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你们的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好像是为了姜大声和一个小黑脸吧！其实你们都是为了帮朋友，结果弄得不太愉快，好像这件事过后，你和崔胜贤之间出现了隔阂，很少来往了是吧！是不是因为他没有给你付医药费，所以你生气了。”

“那天过后，我跟崔胜贤不再是好朋友了。坦白说，我有点记恨他，倒不是因为他没有给我付医药费，而是因为他没来医院看我。我是为了给他们七只鹰帮忙，才被那些混混推倒在地摔晕的，我呆在医院的那半天，他没来看看我是什么情况，我有点生气。回学校后，发现老朋友送给我的那串项链不见了，当时我更气愤了。都是为了帮崔胜贤他们才搞成这样，那串项链一定是收破烂的老人拿走的，所以我开始怨恨那些捡垃圾的老家伙。听说林珍娜和东永裴经常向垃圾人泼水，我觉得挺有趣的，决定学学他们，只可惜他们现在停手了。”

林珍娜还想看看，这两拨穿着破烂衣服的老人继续打闹，但事与愿违。经过警察的耐心劝解，这一大群乞讨的老人终于握手言和了，看来以后他们会合伙乞讨，围观者也都散开了，同德的学生都朝学校走去。鹿晗拍了一下金钟仁的肩膀，微笑着说：“你别太记恨崔胜贤，其实那件事他也非常内疚，我们回学校去吧！边走边谈，你们今天参加活动上台表演，朴信惠这个领舞表现得怎么样啊？”

“朴信惠，她今天跳得挺好的，观众都被她迷住了，你和LISA挺有眼光啊！让她当了领舞，背景音乐选得也很好，到现在我还觉得激情澎湃。”

听了师傅和金钟仁的对话，林珍娜也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跟姜大声有过节的小黑脸带着一群混混来了学校，最后崔胜贤带领几个兄弟跟他们大干了一场。回头看了看朴信惠与李知恩，她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大家都要回学校了，她俩打算干什么去了。林珍娜冲旁边的朴智妍问道：“天都要黑了，她们两个要去哪儿，还要参加别的活动吗？”

朴智妍摸了摸自己的秀发，解释道：“今天我们去那个美发店让魏姐做了新发型，刚才李知恩看我们的头发这么好看，她也想弄，朴信惠带她去那个美发中心了。”

鹿晗认真打量了一下朴智妍，亲切地说：“你今天真漂亮，这个发型和你的脸型搭配得很好。你长得像我过去认识的一位朋友，身高体型几乎一样，脸型也很相似，只不过她一直留长发，而你现在是短发。你今天把头发烫直了，跟她更像了，给你烫头发的这位美发师手艺不错。”

“哈哈……”朴智妍兴奋地笑了笑，得意地说：“郑秀晶真是有眼光，带我们去那个美发中心整头发，整得很漂亮。一会儿李知恩回学校了你注意观察，保证让你眼前一亮。”

回到学校后，鹿晗与金钟仁去了食堂，鹿晗打算边吃饭边谈，希望金钟仁能够释怀。鹿晗明白，很多情况下，两个好朋友关系会闹僵都是因为缺少沟通。如果那一天，崔胜贤与金钟仁认真沟通过，也许后来还是好朋友，不会彼此针对对方。鹿晗说：“不管怎么说，你在韩舞杯的时候赢了崔胜贤一次，对不对。”

“对，赢过一次。”

“既然赢过一次，那气也出了，还记恨他干什么呢？”

金钟仁此刻表情非常冷漠，说：“过去很久了，我对他也谈不上恨了，只是有点怨气吧！”

“那串项链既然很重要，那你当时干嘛放到垃圾箱上面。”

金钟仁耐心地说：“我是这么想的，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因为别人绝对不会想到垃圾箱上会放贵重物品。”鹿晗笑道：“明白了，可收垃圾的老人也不管是不是好东西，是垃圾就收。”

“对，捡破烂的垃圾人就是这样，像样的垃圾都会捡走。”

“你跟那个老朋友现在还有联系吗？”

“早就没联系了，她去国外念书了。”

鹿晗感慨地说：“既然已经分开了，那为什么还这么在意她送的东西。”

“正是因为分开了，所以我怀念她，如果她在身边，她送的东西反而无所谓。”

“明白了，看到那串项链，那段美好纯真的回忆就浮现在眼前，对吧？”

金钟仁有点悲伤地说：“是的，那串项链我戴了很久，直到小黑脸来找崔胜贤扯皮的那天才摘下。”鹿晗劝道：“我觉得你怨错了人，应该怪姜大声，那个小黑脸本来是来找姜大声的，崔胜贤，他只是跟朋友帮忙而已。说到底，是姜大声和小黑脸的矛盾演变成了大家的矛盾，不是吗？”

“我不怪大声，那天我晕倒在地，是他把我背到了医院。”

“如果当时把你背到医院的人是胜贤，也许你就不会怨他，是不是这样。”

金钟仁严肃地说：“也许吧！那天我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除了大声以外，没有看到第二个熟人。当时我心想，胜贤可能会来医院看我，可他一直没有来，后来我决定再也不跟他来往了。”

鹿晗说：“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怨胜贤就怨吧！我希望你不要再那样对待捡垃圾的老人了，虽然我也有点反感老人，但人家捡垃圾也只是为了卖点钱，维持生活而已。你的父亲是亿万富翁，你从小到大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不了解那些下流社会的人是怎样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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