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年12月05日,玫瑰区』
天空是灰蒙蒙的铅色,寒冷的东风呜呜嘶吼,渐渐地,天气凉了,风也冷多了。路边的杨柳枝在风中狂舞着,那干巴巴的枝丫,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路边枯萎的草,无精打采地耸拉脑袋,在狂风中战栗。
李圣经(医生):你该回床上休息才是。
李圣经一来就看见身形消瘦的女人,独自一人伫立在窗前,面色比平时红润了不少,沉静如一泓清泉的眼眸注视窗外的风景。
那样专注,有了些许生机。
惨白无血色的容颜如白玫瑰优雅高贵,也沾染了白玫瑰的娇弱易折。
她太瘦了,宽大的病服在她身上始终是空空荡荡,宛如一生不能落脚的飞鸟,漂泊的灵魂。
眉目清秀的女人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嘱咐,依旧定定在原地不动。
沈世渺:今年的冬天来得好快。
轻飘渺然的语气分辨不出什么情绪,好像她整个人一样无声无息,无波无澜。
李圣经(医生):是的,听说初雪很快也会出现。
沈世渺:初雪?
女人听到这里,空洞麻木的瞳孔划过一道光芒。
沈世渺:初雪是告白的日子。
是她和他一切错误的开端。
李圣经(医生):嗯,初雪是入冬的第一场雪,也象征第一次纯洁的爱情。有人说只要在下初雪时和心爱的人一起看就会永远幸福在一起。
幸福在一起?
他们不会幸福在一起
为了得到所谓的爱情,她手段使尽,借刀杀人,不记后果。
单向奔赴的爱情,总显得苍白无力,而她得到了报应。
沈世渺:李医生,我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李圣经看着女人因为忍耐疼痛,额头渗出薄薄一层细汗,唇瓣泛着死寂的冷白。心情沉重,似乎是不忍。良久,缓缓说出她的检查报告。
李圣经(医生):最多一个月。
胶质母细胞瘤晚期,沈世渺丝毫求生的欲望都没有,根本就不能……
她感到一丝难过,沈世渺可恨却又可怜。
流产,生病,化疗,就连自杀那男人都不曾看望。
孩子本来可以保住的,他直接下令要拿掉。
如果不是她多关照,估计沈世渺早就死了,即使现在和死无疑。
沈世渺:咳~
克制不住的咳嗽声拉回她复杂变迁的心绪,她急忙上去扶着沈世渺。
李圣经(医生):回床上吧,你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侧脸避开她关心的视线,长顺的秀发遮掩了憔悴虚弱,素净纤细的手稍稍摆了轻微的弧度,拒绝道。
沈世渺: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李圣经(医生):那你自己可以吗?
沈世渺:嗯。
她实在是不放心,可女人性子是很倔强的,她无奈走到门口最后回过头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沈世渺:咳~咳~
嘴角溢出一阵猩甜被垂直而下的头发遮盖,等到李圣经走后她才用手捂着流出的血液,跌跌撞撞跑到洗手间。
嘀嗒~
透明冰冷的自来水冲刷手心里的殷红血痕,血珠沿着颤抖的指尖滑落在地,化作一朵朵血红花朵。
无力靠在冷寒的墙壁,闭上眼睛。
玫瑰区,没有玫瑰更没有她一直想见的人。
王一博,我深深地爱着你却又深深的绝望
深深的绝望却又止不住爱你
我用鲜血拥抱荆棘
被厌恶如蔽履
漠视我的淋漓
若在来一次
我可能不会那么爱你
窗外下起雪了,是初雪。
她失笑一声,疯了一样跑出医院。
天空像泼了一整盒没开封的墨水,昏暗阴沉沉的。
狂烈的寒风凛冽如同一只猛兽,握着尖锐锋利的刀剑,能割开厚重的棉袄,更何况她暴露在外面的身体。
白皙的脚趾冻得通红,单薄瘦弱的身体早就在奔跑中消散温度。
从她跑出医院,王一博就得到消息。
西装革履,鬓香交融。
处处繁花似锦,热闹非凡。
钢琴曲《梦中的婚礼》奏响,英俊帅气的新郎和美丽大方的新娘子站在梦幻浪漫的高台上。下方的宾客们言笑晏晏,纷纷举杯欢庆。
人群中传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纷纷交头接耳。
“这不就是三年前消失的沈世渺吗?”
“我看也像,哎,不是说她喜欢自己的哥哥不成就害死人。”
“嘘~”
“这是来砸婚礼的吧。”
“害人的狐狸精,张氏破产好像和她也有关系。”
沈世渺:哥哥,新婚快乐!
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她面上的表情有些怯懦不安,特别是听到众人讨伐关于张氏和她的事,双手双脚早已冰凉得没有知觉。
事到如今,她不想辩解,也不能辩解。
一步一步走向男人,走过的鹅卵石淌上一道长长曲曲的血痕。
高台上的王一博冷眼俾睨,微蹙的眉心根本不加掩饰的厌恶。轮廓分明的五官近乎是完美。那双曾经温柔似水的黑眸,现在看不出过去的痕迹,冷得仿佛要结冰,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女人瘦小的身躯摇摇欲坠,空中飘飘扬扬的雪花覆盖万物,银霜染白了她的黑发,像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脆弱易逝,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心底没来由的喘不过气,他镇定自若的冷酷外表终于有所松动,一个箭步跳下高台,可还是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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