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料峭的风打在宋祈年的脸上,天蒙蒙亮,在通宵带来的视疲劳加持下,他闭眼好一会才缓过来。
刚从酒店出来,还未清醒,宋祈年就得马不停蹄的赶去单位。咖啡店刚营业,店员在收银台前百无聊赖地发呆。
宋祈年推门而入,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点了杯美式,他坐在靠窗的地方看着街道。
银杏在这一带种下不少,风一刮就零零落落的飘下,点缀在青灰色沥青路上,方才显出一丝生气。这里是商业街,不过现在还没到苏醒的时间,行人寥寥无几,只偶尔有环卫工人过来收拾落叶,显得分外的宁静。
宋祈年打开电脑,打算先熟悉一下今天一天的任务。
他今天的任务很关键,要从众多的医疗科研成果中挑选出一个有能力推动公司在业内长远发展的。巴拉巴拉是一家研究与销售医疗器械的企业,成立时间不长,正在想方设法的找到一个合适的项目来做有力的支撑。
他迅速的浏览了面上几个策划方案,大大小小的团队投来了许多的设计方案与策划书,各类医学专业术语挤满他的眼睛。
宋祈年皱着眉,手指轻点着桌面,叹了口气。
他合上电脑,望向窗外,开始谋划着下次的招标策划又交给谁做。
怎么全是一堆吞金又没用的东西。
宋祈年一晚上没睡,想到早上还要听这一堆破铜烂铁的介绍,顿时开始头疼,这简直是生理精神的双重折磨。
不切实际的想法与刻意夸大的数据浮于纸面,十几张下来完全看不到让他眼前一亮的设计。
美式咖啡端上宋祈年的桌子,他拿上推开咖啡店的门,商贩开始了新一天的营业。
这个城市要醒了。
他提着公文包,融进行色匆匆的人流,街上行人一如往常那般多起来,钟表转动着齿轮,开始重复的一天。
宋祈年抿了口咖啡,苦涩的清香在舌尖晕开,他清醒了不少。
一阵微风袭拂过,宋祈年额前的碎发被轻轻撩起,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宋祈年低着头走路,思索着招标的事,没注意到逐渐逼近的声响。
“看路!”被青年碰到的路人不满道。
“不好意思!”贺淬急忙回头向刚才擦身的行人道歉,脚上却没停下,迎面猛然撞上了宋祈年的背。
哗啦一声,宋祈年被撞得直接向侧边摔下去,手掌撑了下地面才勉强稳住,金丝边的眼镜狼狈地滑到鼻尖,公文包也倒在地上。
宋祈年:“……”还好刚把咖啡喝完了。
宋祈年把眼镜重新推上去,这才看清了撞上的人,利落的短发衬托出他眉宇间的敞亮,像林间枫叶,翻涌着秋天热烈的气息。
贺淬穿着西服领带,看着却比普通上班族少些死气。
他跌坐在地,手上一沓资料全部散落,乱七八糟的铺在两人间。
贺淬见把人撞倒在地,尾椎骨的疼痛瞬间失去存在感,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连声道对不起,又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下散落的一张张图纸。
宋祈年没吭声,刚才那一下完全没收力,感冒又通宵让他现在头痛的厉害,皱着眉缓气。
贺淬焦急地伸手拉他:“你没受伤吧?真的不好意思,我稍微有点儿赶时间。”
宋祈年抬头看了眼贺淬伸出的手,摸了摸鼻子,没拉上。他皱着眉,自己撑了起来,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我没事。”而后倾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捡起公文包走了。
贺淬看了眼着宋祈年的背影,咂摸着刚才无意间看到的脖子上的痕迹和那张倦怠漠然的脸。
那个痕迹看起来是长长的,浅浅的粉色,不太像吻痕,倒像是勒痕。
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会有自杀倾向的人啊。
他长得很好看。黑发乖顺的垂落,没刻意做什么造型,稍微掩住了他优越的五官,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一眼就记住了他,记住了和他对视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街对面的路灯由红变绿,暂停的人潮又开始涌动,他截住了思绪,接着往公司奔去。这就当是一个小插曲,正事更要紧。今天是他做竞标发表的日子,迟到这种看似无关的小事,也许在这种正式场合拥有很大程度的否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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