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天,两人吃完饭收拾好碗筷,王春彧拉着郎东哲坐到沙发上。
王春彧:“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郎东哲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王春彧锲而不舍的追问他梦到什么了,跟丢了魂一样。郎东哲把一切告诉了他,包括他已经死了的那件事,把这一切当做是一场噩梦讲给王春彧听,
等他说完,王春彧放下碗筷抬起了头,脸上有一丝震惊:“我的天...”
郎东哲苦笑着抬起头,与对面面色震惊的人的表情显然不同,眼神里看不到对世间万物的期待和生机,像一潭死水,一片烟雾缭绕的污浊的天空。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王春彧的左臂:“我好像...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梦境,哪个才是现实了啊...”
显然,王春彧并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分不清什么?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随后故作生气的白了他一眼:“怎么在你梦里你就那么厉害,我就得变成白骨躺在棺材里!变成白骨不说还被几个小孩给拆了!”
郎东哲笑着叹了口气,心说如果我可以选择,就算我去死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王春彧也只是笑了笑:“梦都是相反的,别想这个了。”
郎东哲点了点头。他看着王春彧的胳膊,那目光更像是审视,好像要把他盯穿一样。比起现在眼前的原本才应该是正常生活的一切,不符合科学的规则和那些尸体、无皮人、人头爬虫和那具白骨好像要更加真实。眼前的一切才像是白日梦,而他诉说的噩梦才是现实。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人尽皆知的道理,就算真的有“复生”这一说,那也是学校里那些没有人类意识只知道要人命的行尸走肉!
但抬起头,看着眼前足足两层楼的屋子,厨房里的碗筷,眼前的爱人,门前还留有王妈妈出门前喷的香水的淡淡的香味。
郎东哲思索片刻,露出一个似释怀的笑容。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这难道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吗?没有那所学校,没有奇怪的规则,没有墓室,没有诡异的人头爬虫,没有失去人性的血尸,没有让人作呕的长着蛆的女人,更没有横梁中心圆形地板上的棺材。他的爱人平安无事的站在他面前,甚至没有那道为他拼死拼活冲上来留下的疤,他们都平安无事的活着,可以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他如愿以偿的见到王春彧了。
在郎东哲的心里,不管真相如何,这是一场梦也好,另一个里世界也好,一个幻觉也好,会要了他的命也好,他也想让王春彧陪在他身边,以一个活人的形式,陪在他身边。
他不想每天只能和一个没有生命没有温度的骨架谈天说地,在他找到那副骨架的时候,他宁可相信是自己看错了,但事实正是如此,正以不容改变的结局就这样摆在他眼前,他终于找到他的爱人了,但是人已经死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这种绝望的感觉熄灭那最后燃着希望的蜡烛。
就是那一瞬间,绝望、无助、愤怒、不愿相信...一连串的情绪如同一团乱麻似的夺走了他思考的权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扑通扑通,心脏像是要跳出来,那两条腿已经支撑不住他,郎东哲整个人无力的跪在地上,看着棺材里再没了希望的尸骨,他的双手颤抖着,指尖轻轻的触碰着那具尸骨的手骨。
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他的大脑就像死机了一样,好像把他的所有思绪都拒之门外,一阵巨大的精神冲击涌上心头,郎东哲只觉得眼前一黑。再醒来,那具尸骨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眼前的一幕确切的告诉他,这不是梦。
郎东哲的大脑像是恢复运转,他现在只能想到一件事——王春彧死了。
他艰难的爬起来,盯着眼前的尸骨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他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棺材旁边失声痛哭,他的嗓子里发不出声音,只有一声声呜咽和抽泣回荡在墓室里...
王春彧死了。
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是...是晏沐阳的错!是他们所有人的错!是这个学校的错!!!
郎东哲的情绪接近崩溃,看着眼前的爱人却无可奈何,他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见面,没有寒暄,没有拥抱,只有阴阳两隔。
我要晏沐阳去死!我要他们全都给他陪葬!
一瞬间,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像是一个不可控因素炸裂开来。
从前的一幕又一幕重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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