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6

从小广场回来，云星然教会了羽生结弦怎样使用打车软件。日本是一个出租车十分发达的国家，基本上去东京大阪等繁华城市出差旅行，随处可见的就是出租车。

不同于中国，霓虹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有办法庞大的打车服务体系。

平时羽生结弦和妈妈都是有被安排专人司机搭载接送，年少时因为节约家庭开支，更是不舍得在东京大阪名古屋等城市支付昂贵的出租车费用。

不过偶尔前往东京或是其他城市的行程，倒是可以搭乘新干线体验生活。

…………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回家。

过了会儿云星然给羽生结弦做好汤饺，洗了苹果放在茶几上，完美复刻上次他“灰飞烟灭”前来不及享用的晚餐，环起胸死死盯着对面男人有些不自然的脸颊。

云星然啧…(翘抖着脚趾)

羽生結弦：(尴尬)星然小姐…

云星然皱着眉头看过一眼墙上的时钟。

眉头更加蹙紧几分。

云星然到点了啊…你不是应该回去了嘛，难道我记错了…(思忖)

羽生結弦：(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静默地看着彼此。

羽生结弦嘴角笑得有点僵，后背又有些发痒想要伸手去抓一抓，云星然则是注意到沙发上人细小动作，直接兴奋跳起来。

云星然(双眼放光)是不是来感觉了！

羽生結弦：……

来感觉，什么感觉。

星然小姐这句话…很危险啊。(若有所思)

羽生結弦：(犹豫)我…抱歉…就是想抓痒…

她眼中的小火苗，肉眼可见暗淡下来。

云星然(叹气)算了，吃饭吧…

羽生结弦无措的摸着自己手腕处，刚刚替云星然端碗时不小心溅起热汤打在手臂上，有些微微泛红。指腹处倒是完全没事，毕竟自己常年训练产生日积月累的厚茧，自然感受不到痛觉。

两人一同去拿装有小瓷勺那碗汤饺。

羽生結弦：(惊讶)

云星然(怔)

云星然明明那只碗距离羽生先生比较近，怎么你偏偏要端这碗呢？(笑出声)

羽生结弦尴尬的弯腰抱歉道，小心翼翼端起来自己这碗说过一句“我要开动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选择小白勺那碗，可能是有种莫名…亲切感吧。(尴尬)

依稀记得他上次偷吃饺子就是那只碗。

羽生结弦尝试性咬过一口温热的水饺。

羽生結弦：(惊艳)嗯～是没有尝试过味道～

而且，他还在。

云星然重油重盐的速冻水饺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肯定比你平时的健康营养餐要好吃(笑)

云星然不留情面的耸耸肩表示道，想着自己闲暇时间刷的那些日本主妇准备便当餐食…貌似觉得养活一个日本人她还是有信心的。

羽生结弦又笑着舀过一勺热汤，可入口的瞬间还是不可避免的微微皱眉。好像有些咸鲜味，是虾皮之类的食材吧…他平时不是很喜欢吃。

羽生結弦：(笑)很鲜香，虽然不知道这种海带丝怎会如此薄…

看吧，他最擅长说些让人高兴的违心话。

云星然这个是紫菜，有点类似于海苔(笑)

羽生结弦笑着点点头，高兴的吞下饺子。

云星然挑挑眉，看着对面男人略显斯文地吃相，虽说最近没怎么继续考古，面前这位远道而来羽生选手———可他跳恋舞的视频可是结结实实看了十几遍。

云星然(笑着抿抿嘴)

直觉告诉她，羽生结弦还在“矜持拘谨”。

一抹笑容藏在碗底，男人浅笑露唇。几年前来飞往上海参加中国站比赛时他可是在包间里炫了好几只大闸蟹。意外同其他比赛选手谈到饮食礼仪文化时，得知中国和霓虹国在吃东西，尤其是汤面类食物反应完全不一样。

羽生結弦：(偷笑)

幸好他没有本能“咕噜咕噜”发出声音。

…………

吃过晚饭后云星然坐在沙发上捣鼓手机，眼瞅着在她的小客厅里打转，忙上忙下，主动承担起收拾台面餐具洗完的家务活，整理云星然还没来及收拾掉快递箱，上周刚刚坏掉的矮脚凳。

他连垃圾分类，处理回收都是一把好手。

云星然(挑眉)

点完下单界面后，云星然放下手机凑到羽生结弦面前，他正坐在地毯上研究她买的小书架。本来是图便宜从网上订购，结果到货后被这复杂的组装图搞大脑袋。

羽生結弦：(隐隐皱眉)

灵巧的手指把弄着手里的零件，一丝不苟的组装着大致的框架，再到细致地选过螺丝加固。最后男人嘴角勾起熟悉的笑容，得意的看着眼前组装完美的书架。

不经意间摸摸下巴，有些后缩的下颌。

或许云星然多看几回羽生结弦的比赛视频，回顾过去竞技结束后少年那抹自信与坦荡的笑容，就能在他现在的脸上找到同样的神情自若。

羽生結弦：(笑)星然小姐，我组装好了

羽生结弦灵活的把玩着手里的工具刀。

这玩意儿比自己的冰刀套转起来还酷炫。

云星然哇…天啊，没想到羽生选手还有这等手艺？(惊喜)

不是恭维，是由衷的佩服。

羽生結弦：这个嘛～看一下图纸还是能顺利组装的，小时候处于好奇，在家也研究琢磨一些小电器之类的吧(笑)

尤其是迷恋上耳机后，没少自己改装。

羽生結弦：尽管没少被妈妈追着念叨(叹气)

在多伦多时同由美妈妈在国外生活，是要感谢母亲竭尽全力支持自己，让他能够将全部精力放在花滑训练上，无论是留在仙台的爸爸与姐姐还是由美妈妈以及自己从小的启蒙恩师与教练他们。

他能取得现在的成就决不是个人因素。

妈妈是在他年少轻狂时曾提醒过自己。

尽管在异国他乡的枯燥训练回忆中，与母亲在多伦多的时光是他倍感珍惜与心怀感恩的记忆，那是羽生结弦在无声中肩负赋予自己的使命。难免会耍自己的小性子和妈妈闹脾气拌嘴，最后还是要乖乖的去刷碗。(笑)

在国外也过了一段算是“清贫”的日子，他也没少练就一身本领。国外的人工费与生活开销不比霓虹国水平低到哪里，至少比起小小的仙台来讲，由美妈妈和他要计算着汇率过日子。

可仙台又很大，重要的占据他的心。

两个人蹲下来打包这些纸箱与残余垃圾，还没等她开口，身后的男人甚是熟练的抱起杂物笑着弯腰道。

羽生結弦：是要丢掉它们嘛，我陪你出去吧(笑)

云星然啊…哦～哦～(眨眨眼)

云星然摸了摸鼻尖，看着羽生结弦自顾自的套上羽绒服。他抬头看过一眼时钟后犹豫的摸了摸兜里的口罩，或许这个时间段应该没有太多人，那就不需要带口罩了吧。

羽生結弦：走吧(笑)

云星然哦～哦～

云星然移开视线，有些不自在的去开门。

虽然云星然能幸运的租住到这处顶楼的隔间小居室，但这个小区的环境属实不是多么美好——没有电梯，老旧的墙面，隔音效果也不是多么好，至少楼下有人家吃饺子她还是猜得到。

以及…庆幸羽生结弦看不懂墙上的小广告。

云星然(尴尬的挠了挠头发)

人家一个年少成名的世界冠军，怎么就好端端投送到她这里，是来考古见证贫苦少女，挣扎于水深火热生活中备受折磨不成。她这不是上赶着拉低国际形象，捡着自己脊梁骨的地方给隔壁送小把柄受挖苦嘛。

她已经不祈求挣回什么面子工程了。

只要不在这个大人物面前丢人就好。

两人从六楼下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抱着东西迈下台阶。绝大多数重量全压在羽生结弦的身上，尽管这个男人笑着说道这点重物不足为虑。

三楼的感应灯坏了很久，平时晚上回家途径这层台阶，她都是依赖手机闪光灯才能上楼，云星然有一些夜盲症，就算是上下楼层微弱的灯光也看不清脚下的楼梯。

云星然完蛋了，我只记得带钥匙，结果手机落在上面了(慌)

倏地，身后刺眼的白光背向投来。

照亮了两人前行的台阶。

羽生結弦：(笑)我带了，走吧～

云星然顿在前面抓紧了怀里的包裹，指尖的颤抖不由得平缓下来，收缩的瞳孔也聚焦于这道明亮的光，尽管她看不清身后男人的脸。

顿促的呼吸间夹杂着一丝安心与温暖。

霓虹国的居民楼不似国内声控灯普及，比起便利他们更注重居住环境，避免打扰邻居产生噪音，基本上楼层的灯光都是手动开关。

显然…羽生结弦是注意到刚才回家时，云星然从背包里掏手机打开闪光灯的细节。

云星然(抿嘴)

细心体贴，富有绅士风度又有教养。

这是云星然在这两次意外中最真实的感受。

比起皎洁的月亮，星星似乎时而明亮，时而暗淡无光。都说它们两个的关系很微妙，可遍地都是月光，它多想用月色遮住这颗黯淡的心。

云星然(小声)谢谢你～yuzu～

羽生結弦：诶？

她可不该贪恋楼道这束光，早点下去吧。

…………

至少这处僻静的老小区里，生活习惯保持得还是可以的。垃圾箱附近收拾的也算干净利落，大家也没有随心所欲的丢弃杂物垃圾，甚至有心的住户专门弄了箱子收集闲置旧物品。

云星然(拍拍手掌)这个黑色垃圾袋就丢到这里，至于纸箱子……

话还没说完，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路人甲：(笑)这么晚出来丢垃圾嘛？

云星然(惊讶)诶，林大爷…这么晚您怎么在这？

林大爷摆了摆手里的茶壶笑着说道，“我这不去隔壁那个小广场溜了一圈，看了会儿下棋。”

云星然哼哼～还有跳广场舞的阿姨吧(笑)

路人甲：就你鬼机灵！

中年男人这才注意到云星然身后的羽生结弦，惊讶之余又眉头一皱。

路人甲：这是…(皱眉)

云星然(紧张)

完蛋了，早知道让他戴口罩下来的。

羽生结弦也有些无措的僵在云星然身后，这种情况更不能开口说话，否则他这口流利日语解释起来只会越描越黑。

云星然！

羽生结弦直接抓上了云星然右手。

路人甲：小然，你这是交男朋友了？(喜上眉梢)

羽生結弦：(笑)

林大爷在这朦胧的夜色也看不清羽生结弦的模样，只觉得这小伙子笑的还腼腆的，就是不说话…身旁的云丫头更是手足无措摆手又点头，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是怕他出去乱说不成，这么谨慎嘛？

路人甲：(再次皱眉)嘶～我觉得你的男朋友

云星然(警铃大作)

林大爷他…不会是认出来了吧？也是哦～鬼知道羽生选手会不会在CCTV5出没。(欲哭无泪)

路人甲：(眯眼笑)蛮帅的嘛！

云星然(愣住)

云星然哈…他，他的确蛮帅的～

羽生结弦笑意盈盈摸着自己的脸。

羽生結弦：(坦然的笑出声)

他听懂了，听懂云星然的话了。

路人甲：(笑)行了行了，这大冷天赶紧上楼回去吧，咱们几个就别站在这大冷风口聊天了

路人甲：等找个好天气，云丫头你再领着男朋友，让我好好瞧瞧这个小伙子

路人甲：(拍拍羽生结弦的肩膀)

羽生結弦：(笑着点头)嗯…

临末了云星然想起自己包扎好的纸箱，正好交给住在一楼的林大爷去卖废品。羽生结弦错愕的站在垃圾箱旁边，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有说有笑…似乎这种场景很少在霓虹国见到。

羽生結弦：……

掌心残余着不属于他的温度，又微凉。

走到这边路灯口，林大爷还是疑惑地拉过云星然悄咪咪的问了一句，“那孩子不会是个…不能说话的…嘶，怎么一声不吭的？”

云星然哈哈……哈，他最近嗓子疼，咽喉化脓，没办法说话(嘴角抽搐)

路人甲：(了然点头)哦～我就说嘛，这孩子小尖脸，三角眼又是个薄嘴唇…搁东北怎么整也是个话痨像啊～

云星然噗(憋笑)

话痨，她好像是在网上浏览过类似报道。

云星然不过林大爷，我谈恋爱这件事，真的要麻烦你…(难为情)

比起不靠谱的表哥亲戚之类的，男朋友的谎话似乎是“一劳永逸”。

路人甲：(摆手)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不像小区那几个老太太那样多嘴多舌

路人甲：不过有一点我要说实话…我看着孩子有那么些不太顺眼，也不知道咋整的(不明所以)

云星然诶？(愣住)

这…总不能是某种DNA觉醒了吧？

云星然后怕的看向十米开外的羽生结弦，正独自仰头赏月，猝不及防转过身对上她的探究目光。“满地都是六便士，有人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

说实话，刚才羽生结弦在家撸袖子组装衣架时，云星然也忍不住攥拳，体内浮躁的洪荒之力提醒她是要干点什么报效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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